「我才不要其他女人,我只要天晴!」藍牧威不自在地哼了聲,轉頭不理他那張訕笑的討厭嘴臉。
「喔?人家說舊愛還是最美,看來的確沒錯,難怪將近八年來你六根清淨、不近女色,我幾乎以為你要到廟裡剃度出家當和尚了呢!」不識相的苗天祐還拚命挖苦,氣得藍牧威想扁他。
「我就是愛她,只想要她,不行嗎?」他的右手指關節掐得嗶啪作響。
苗天祐見苗頭不對,趕緊陪笑道歉:「好好!你不是和尚,你六根未斷,我馬上替你再補杯咖啡。」
「哼!」藍牧威輕嗤了口氣,打算老實不客氣地賴他一下午,而且拒絕付賬。這傢伙的嘴這麼壞,非得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不可!
坐了一下午,他的心情好多了,看看時間天晴差不多該下班了,他才欣喜地帶著剛買到的禮物回家去,想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回到家──其實是天晴的家,迎接他的是一室寂靜。
「怎麼回事?天晴還沒回來?」
他失望地坐下來等她,這一等,一直到深夜她都沒有回來。
撥了無數次手機也沒有人接,後來電話總算通了。
「天晴,妳在哪裡?」他立即焦急地間。
「我在我爸媽這邊。」她輕聲回答。
其實她有點詫異,他打了一整晚的電話,他沒和那名嬌媚的美女約會嗎?
「妳回家去了?怎麼突然回去呢?」他訝異地問。
「我很久沒回家看爸媽了,回來看看他們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冷淡?
「那──妳今晚不會回來了?」
「……沒錯。」不只今晚,以後她都不會再回去那個地方了。
「好吧!既然妳今晚想住在那裡,那我只好回自己家去睡了。」
唉!他本來迫不及待想給她一個驚喜,如今看來,驚喜只好延期了。
「好。」或許他馬上就會打電話找新歡過來!她咬著唇告訴自己,故意忽視他語調中的落寞。
不能怪她冷漠不理會他的失落,她的心第二次受到傷害,她想這次,它是不會痊癒了!
第十章
藍牧威原本以為第二天紀天晴就會回來,因此他把放著耳環的小盒子塞在口袋裡隨身攜帶,準備一見到她就拿出來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
一天又一天過去,她一直沒有回來,眼看著都過了一個禮拜,她依然還住在父母那裡沒有回來。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因為天晴和他通電話時的態度愈來愈冷淡,而且她始終滯留不歸……
但是他告訴自己,或許她的工作遇到一些瓶頸,他該給天晴一點時間處理她的問題和情緒,強逼她回來她也不會高興。
就讓她住到高興為止吧!雖然他每天都很想念她。
另一方面,他開始正式上班了,每天到公司處理事務,整個白天都很忙,只能在晚上思念她。
這天傍晚,他開車回到家,發現一輛小型卡車擋在大樓門口,妨礙出入交通。他將車停進地下室,從守衛室前經過時還好奇地瞄了一眼。
有人搬家嗎?
搭電梯上樓,按照慣例先到天晴的住處看看她回來沒有,他驚喜地發現,她的大門是開啟的!
天晴回來了?他快步奔進門去,高喊道:「天晴──」
咦?!怎麼回事?
他震驚地看著客廳,屋裡一片空蕩蕩,除了桌椅等傢俱還在之外,所有的擺設都不見了,活像遭人闖空門,把所有的物品都偷光了。
一個衣著輕便的壯漢抱著一個大紙箱走出來,一面回頭朝裡面問:「小姐,就這些東西而已啦?」
「是的,麻煩你們先把東西搬過去,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會有人開門。」他聽到天晴柔柔的聲音。
「我知道了,那麼我先把車開過去啦。」壯漢瞄了瞄他,逕自搬著紙箱走了。
紀天晴看見站在客廳的他,臉色略為一黯,什麼話也沒說。
「天晴,這是怎麼回事?」他詫異地問道。不可能是像他所想的那樣吧?
「我要搬家了。」天晴輕描淡寫地回答,不讓他看出她心中的波濤起伏。
「搬家?!妳要搬去哪裡?」藍牧威震驚地質問。
「搬回家裡。因為我媽媽很掛心我,不放心我一個人住在外頭,希望我搬回家陪她。」她流利地說著事先編好的借口。
她還是沒勇氣與他攤牌,因為不想聽見他的風流事跡,只能像只沒勇氣的膽小老鼠,偷偷地溜走。
「胡扯!」他氣極地大吼,這麼別腳的謊言,他若聽不出來就真是白活了!
「我沒有胡說,我真的要搬回家裡去了!你來了正好,我想向你道謝,這陣子謝謝你幫了我不少忙,以後見面的機會將會變得很少,或許我們可以偶爾約出來吃頓飯。」她冷淡有禮地說著分別的客套話。
「妳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藍牧威憤怒極了。他不敢置信,她竟試圖與他劃清界線!
「我想,我們還是當普通朋友就好。」她忍住悲傷,委婉地說道。
「為什麼?」藍牧威雙眼瞪大,全身因憤怒而顫動。
「因為──我們終究還是不適合。」她鼻頭發酸,眼前一片模糊,但還是極力撐起雲淡風清的笑容。
「妳所謂的不合適是從哪一點評斷?」他怒聲質問。「妳是指床上嗎?」
天晴立即紅了臉頰。「不。我不是指那裡,有很多地方,我們都差異太大,譬如個性、思考模式、價值觀,還有看待感情的態度……」
藍牧威聽出端倪了。「妳對我看待感情的態度不滿意?」
「我……沒有!」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反正他們只是兩個互相碰撞擦出火花的寂寞靈魂,根本談不上什麼深刻的愛情,多說又有何用?第一次婚姻是令他厭惡的包袱,第二次相遇半同居地一起生活,也只是他彌補空虛的一段露水姻緣,她何必讓他親口說出來,自取其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