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請你離開這裡,我有話想和牧威說。」她轉身背對著兄長,暫時不想見他。
「天晴,不行啊!」紀天寒急得哇啦叫,他怎麼可能把小白兔妹妹留給這只壞心的大野狼呢?
「哥,拜託!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啊?」聽到妹妹再也不理他,紀天寒嚇住了,連忙起身說:「好!好!我馬上離開,妳別生氣了。」
紀天寒無奈地歎息,正巧對上藍牧威偷偷咧開的白牙,他氣得捏緊拳頭,但也無計可施。
好個陰險的藍牧威,算我認栽了!
紀天寒轉過身,踏著哀傷的步伐離去。
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生他的氣,他好傷心。
他發誓,以後他絕對不要生女兒!
天晴望著哥哥失落的背影,心裡也很難受。「我是不是對哥哥太凶了?」
「不會不會。他很堅強,一會兒就好了。」
只要有天晴卡在中間,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跟紀天寒和平相處。不過至少他不會再給紀天寒任何機會揍他,或是帶走天晴。
她是他的陽光,他不能失去她!
「牧威,你還疼嗎?」她取出面紙,小心謹慎地擦拭他臉上擦破皮之處滲出的血水,深怕弄疼了他。
「不痛,只要看到妳,我就一點都不痛了。」藍牧威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天晴嬌羞地紅了臉,想起那對耳環,她想向他確定一件事。
「牧威,我愛你!你也愛我嗎?」她鼓起勇氣問。
她不想再彼此互相猜忌猜疑,不肯說出真心。她知道自己愛他,那就該讓他知道。而無論他是否愛她,她都希望他老實能告訴她。
「我愛不愛妳?」藍牧威難以置信地重複,彷彿覺得這個問題太荒謬。「我、當、然、愛、妳!若不是因為愛妳,妳以為我會去參加那個什麼見鬼的藝術同樂會嗎?」
他真被氣到了,這些年所塑造出來的紳士風範全飛到九霄雲外。
「呃!是藝術同好會……」她悄悄地糾正。
「隨便什麼名稱都一樣!總之若不是為了妳,妳以為我會沒事逼自己找一堆生澀的資料回家猛啃?妳很清楚,我對那些藝術知識根本一竅不通,還得記住那些早已作古幾百、幾千年的畫家名字和大作!什麼浪漫派、野獸派、寫實派、印象派,我全搞不清楚,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馬蒂斯和林布蘭特有什麼差異,德拉克漥和達利又有什麼不同!」
「德拉克漥是浪漫派畫家,達利則是寫實派畫家。」她小聲地回答,招來他的一記白眼。
「妳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去背這些?」
天晴想了想,又小小聲地回答;「因為愛我?」
「沒錯!妳終於開竅了,知道我處心積慮地費心接近妳,全是因為愛妳。」
天晴聽了好高興,但又好想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愛她的?「你什麼時候發現愛上我的?」
「大約在八年前,妳離開我之後的半年……」
他簡略回答,並將那段荒唐放浪、存心麻醉自己的靡爛過去全向她認錯。
「那時候我還沒發現自己愛上了妳,只是不停更換身旁的女人,心靈卻愈換愈空虛,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徹底崩潰了……那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愛妳,很愛很愛妳!」
「噢!牧威……」欣喜的淚水不斷從天晴漂亮的眼睛裡湧出,她激動地咬著嘴唇,然後突然撲上前用力抱住他,像條看見心愛主人的大狗,把他撲倒在地。
「啊──」藍牧威發出淒厲的壯烈慘叫。
雖然剛才要死不活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但被打得渾身酸痛卻是鐵的事實,她一時忘情把他撲倒在地,剛才受創的痛處再度受到重創。
「牧威!你不要緊吧?!」天晴焦急地跳起來,詢問疼得臉色發白的可憐蟲。
「哈哈哈……」紀天寒躲在窗戶後頭偷窺,萬分痛快地拍手大笑。
蠢蛋!
這就是陷害他的報應!
尾聲
即使有人老大不情願,天晴和藍牧威依然決定要再婚了。
不管有多少人真心給予他們祝福,都不會改變他們彼此相愛的幸福奇跡。
這天午後,天晴威脅恫嚇兼利誘、用盡一切辦法,總算把不知饜足的大惡狼從床上拖下來,到住家附近的小餐館享用遲來的午餐。
填飽肚子之後,兩人叫了杯咖啡,悠閒地享受難得的假日時光。
天晴用手支著下顎,癡迷地微笑望著窗外灑落的金光。而藍牧威則用同樣癡迷的眼神,望著將在一個星期後再度成為他妻子的美麗女子。
「請問……妳是紀天晴嗎?」
忽然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旁響起,藍牧威和天晴同時轉頭去看,發現一個長得有點眼熟的男人站在他們桌前。
「你是……」天晴對他有印象,卻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他。
「我是詹裕哲,妳在長島大學的同學。」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裕哲。」天晴立刻點頭驚呼。
因為那所大學她只念了一年就離婚轉學了,加上研究所其餘的五年時光都是在加州大學度過,因此她對詹裕哲的印象,早就隨著時光的流逝逐漸淡忘了。
剛才他一提醒,她才又想起這個同學。
「你們又在一起了?」詹裕哲不是沒聽說,大一下學期他們離婚,然後天晴就轉學了。
天晴和藍牧威相視一笑,同時點頭。「是啊!」
「那就好!那我就能夠稍微減輕良心的譴責,不然我會永遠記著,是我害你們離婚的。」
「你害我們離婚?裕哲,你在說什麼呀?」天晴不解地問。
「當年,妳生日當天有人打電話向妳哥哥告密,你們才會被雙方父母逼婚,對不對?」
「沒錯呀!」天晴輕輕點頭。
「那個告密的人就是我。」
「你?!」
「那年我本來準備了生日禮物,要私下送給天晴,可是卻意外發現藍牧威也去妳家,他進屋後沒多久,房間裡的燈熄滅了,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我很嫉妒,於是就向我哥問了天晴哥哥的手機號碼,在他還沒登機之前打給他,向他告密,希望他趕回來拆散你們……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