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長空萬里,在陽光的輕撫下,汪詠兒坐在甲板上,神情專注地打開筆記型電腦,打開了關於百慕達神秘失蹤的案例文獻資料庫。
「1918年3月4日,美國海軍『克羅普斯』載著一萬多噸的礦石,與309名船員整船消失,軍方的搜尋結果──不明。
1932年4月,一艘英國的大型帆船被發現漂浮在海上,船體完好如初,而船上所有的船員都不見了,狀況──不明。
1943年美國秘密做過一次實驗,就是著名的『費城實驗』。即美軍在一軍事港口上裝置了強力的磁場產生機,而船則停靠在港灣中。當試驗開始,磁力機運轉,一輪光芒包覆著整艘船,漸漸地船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消失,廣播器中突然傳來艦上人員的慘叫聲,指揮官下令立刻終止實驗。多年後,凡是當時在艦上的船員,均發生了一些奇異的狀態,有的人甚至會在眾人面前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強大的磁場會造成空間的交錯,產生奇妙的光芒……」
簡略看過幾則,她輕揚起唇畔對著最後一段淺淺微笑。
她的父親汪健呈是著名的物理學家,目前正授權主持一個關於「第二空間」的研究,簡單說起來就是類似1943年的「費城實驗」。
原本只是簡單的探親,但學醫的她與學物理的雙胞胎哥哥,卻在一次因緣際會中加入了實驗團隊。
其實她感興趣的部分是在「費城實驗」中,那些人在遇到強烈磁場後的反應,而哥哥則專注於量子理論和空間學說的部分。
今天是實驗的第一階段,他們兄妹倆獲准跟著上實驗船。
「喂!老哥你會不會緊張啊!」汪詠兒由斜背在身上的醫療袋裡,拿出了口香糖問道:「吃不吃?」
汪樊爾覷了她一眼,不可思議地掀了掀唇。「怎麼看妳總能變出一堆東西,妳確定包包裡頭全是醫療用品?」
頭痛地望著妹妹那挑染成酒紅色的俐落短髮,他皺起了眉揉著太陽穴。
挑起眉,她得意洋洋地道:「當然,裡頭還有阿公手抄的祖傳草藥大全呢!」
說到這個功能超強的手縫萬用大背袋,汪詠兒可得意了。
除了多變化的背法外,夾層特多是它的特色。上課要用的原文書、簡單的醫療用品全都塞入大背袋內,甚至是拿來打發時間的小零嘴,也都藏在各個夾層內當儲備品。
「真難為阿公還會收妳這個中醫界的叛徒。」
他記得詠兒五歲時,就喜歡黏在開中醫藥堂的阿公後頭問東問西的。
誰知道時間久了,她竟練得一身認藥的好本領。
到了十歲那年,中醫所重的「望、聞、問、切」,只剩最後一項是她尚未學透的。
大學放榜後,這丫頭竟跌破眾人眼鏡地選填了醫學系。
只有阿公坦然地說:「中西合併,咱們家詠兒以後會是個偉大的醫生……」
想起那一段過往,汪樊爾不禁歎然。試問哪個醫生像她這樣?一副走在時代尖端的摩登樣,連他看了都不禁要再三搖頭。
誰知阿公竟然還是說:「咱們家的詠兒是才貌兼備,走在流行前線的現代女醫生……」
應該說阿公才是詠兒的知音吧!
「你的表情很賊。」瞠起那充滿古靈精怪想法的水汪汪黑眸,汪詠兒低聲道。
「專心等實驗開始吧!臭丫頭!」推了推她的額,汪樊爾儼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你……可惡!」皺了皺鼻頭,她也想學他一臉不屑推推他的額頭,然而汪樊爾高她不止一個頭,無論怎麼踮腳、伸長手,她還是只能無可奈何地瞪著他的下顎吹鬍子瞪眼睛。
嗚!真是可悲,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大小漢」差這麼多?
「我的養分都被你吸收了,貪心鬼!」搶一步出生就算了,竟然還比她高,真是太過分了。
「對不起嘍!」以悲憫的眼神看著她,汪樊爾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依著平常相處的模式,兩人嘻鬧著,卻沒發現四周的空氣已緩緩起了變化。
「詠兒,實驗開始了!」打住笑聲,汪樊爾警覺地開口。
「應該要有通報才對呀!」下意識抓緊哥哥的手,汪詠兒不解地開口。
「事情不太對,機器出問題了嗎?不然不可能沒通報……」
強大的磁波在四周產生,漸漫起的奇異光芒,讓汪樊爾隱約感覺到空氣中的分子結構正產生變化。
未多時,他們被一團霧狀的神秘藍光給包圍住了。
神秘的光線扭曲著四周的景象,漸漸的,汪詠兒被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籠覆著。
「哥,你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
蹙著眉細心觀察四周的變化,汪樊爾注意到詠兒被自己包覆在掌心的手開始變得虛無,明明是握緊的手卻似被空氣貫穿。
「詠兒,妳怎麼了?」當掌中的實在感漸消散,汪樊爾開始緊張了。
「哥,我不知道……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像只螢火蟲,忽明忽滅地漸漸隱入週遭的空氣當中。
突地,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襲來,她還來不及尖叫便暈了過去。
時間、空間亦在此時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第一章
風輕輕撫著樹葉,發出軟軟的沙沙聲響,或許是綠意蓊鬱,四周竟是一片沁人的涼意。
好舒服哦!那圍繞在週遭的空氣無比清新。
「嗯!哥,別吵我,人家還想睡一會兒……」
詠兒皺了皺鼻頭,揮揮秀掌只想阻止那擾人的騷癢感,繼續舒暢的睡眠。
誰知那感覺又襲來,她蹙起彎彎秀眉,不情願地嗚咽了聲:「你非得吵我才開心嗎?」
揉了揉眼坐起身,詠兒才想出聲抗議,卻頓時震在原地。
大……狗,不!正確說來應該是大狼才對,那雙黑溜溜的眼珠裡漾著淳厚,卻掩不去天性使然的靈捷。
還來不及害怕,雪白大狼竟拙拙地伸出濕熱的舌頭舔著她的粉頰,這動作是友善的表示,還是她即將成為牠腹中物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