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君少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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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她強抑紊亂的思緒,將手壓在心口,試著讓他明白。

  學著她的動作,汪樊爾也壓住自己的心口,渴望把所有想法全都傳達給她。

  雙胞胎有著可以感應彼此的能力,雖然他們從未真正嘗試過,但這一回,他們感應到了彼此。

  傳達到兩人心頭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霧愈來愈濃,詠兒的身影愈來愈淡,情難自禁地,汪樊爾還是對著那遠去的身影喊著:「詠兒妳放心,我會去找妳,我一定會去找妳,無論妳在哪裡,妳都要堅強活下去,知不知道!」

  「哥!你別走……你一定要來找我……」藍霧掩去了樊爾的身影,她不捨地吼著、叫著,淚水跟著落下。「哥!我想回家……你不可以丟下我……」

  「詠兒!」烈竹逡被那帶著低啜的囈語給驚醒,睜開眼,詠兒仍在夢裡,淚水卻已染濕了薄被。

  「詠兒!醒醒!」他輕喚著,試著把她拉出夢魘。

  「不要……不要……」恍若未聞地低喃著,她緊鎖秀眉。「我看不到哥了……他不見了!不見了……」

  揚起袖,烈竹逡替她抹乾淚水,擦去額上沁出的薄汗。「妳做惡夢了。」

  當那熟悉的低沉嗓音衝入耳底,詠兒的神智倏然回籠,恍然間她明白,剛才只是一場夢。

  在夢裡她以為自己回家了……

  驀地,難過的淚水又悄然滑下,心中有著莫名的渴望,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家啊!

  低下臉,他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別哭了!只是夢!」

  揚起沾著淚珠的長睫,她困惑地瞅著烈竹逡俊雅的臉問:「究竟哪一個才是夢?」

  是古代還是現代?

  如果現在是一場夢,那眼前這個待她極溫柔的男子只是她夢裡的影子,一旦夢醒,他的身影也會隨之消失。

  如果樊爾的出現是夢,那是不是代表她注定要留在古代一輩子,直至終老?

  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夢?

  「妳不要的、討厭的那一個就是夢。」饒舌地吐出這一句,他好看的唇自嘲地輕輕扯著,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那如果我衡量不出不要哪一個、討厭哪一個夢,怎麼辦?」困惑地低垂下眉,詠兒吶吶地開口。

  揚起眉,烈竹逡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微微一怔隨即開口道:「那繼續睡,再做一個妳喜歡的夢。」

  當他略帶著睡意的朗眸掠過困惑、不解與歎息時,詠兒有種被寵愛的錯覺,縱使身邊的男子再木訥、再無奈,他還是待她極好。

  不可思議的,夢裡的不安與恐懼因為他的存在、他沉穩的嗓音而漸漸淡卻。

  緊緊握住他始終溫暖的大手,詠兒挪動著身子,偎在他的身旁。「天就快亮了,把你的溫暖借給我,只要一下下就好……」

  感覺到她那軟玉般的馨香身軀貼近自己,烈竹逡苦笑,無法抗拒也捨不得抗拒。

  微微一歎,睡意褪去,他只得任由那屬於她的鼻息,一深一淺地交織成惱人的氣流困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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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露魚白,簡單用過早膳後,詠兒由自己的大背袋找到了她放在裡頭的水果糖,一一分發給寨裡的小朋友當禮物。

  寨裡的孩子又驚又喜,一下子便各自拿著糖果到一旁邊吃邊玩。

  「婆婆妳要保重哦!」擁著老婆婆,詠兒眼眶微熱地道。

  「有空再回來玩,又或者和烈大夫回來辦親事也成,讓大家一起分享你們的喜悅。」老婆婆話一落,著實讓他們尷尬地接不了話。

  「呵!別害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自然不過啊!」把兩人赧然的神色盡收眼底,她識趣地催促著兩人上路,臨行前還塞給了他們一壺馬奶茶當點心。

  告別了樹正寨,烈竹逡拋去方才心頭的不自在,對著詠兒道:「此處不比樹正寨的人,一入人群能低調行事就低調行事,妳懂嗎?」

  雖然不懂,她還是乖乖地頷首,隨著他的步伐穿過林間小徑。不消片刻,眼前已出現扎如寺結構精巧的廟宇建築。

  「這是扎如寺,初建沒多久。」

  「嗯!」認真地仰望著,詠兒像個觀光客,對著鮮明的民族建築有高度的興趣。

  恍惚間,詠兒彷彿已忘卻了錯入時空的無奈,一顆心隨著烈竹逡介紹著藏民生活習俗的沉穩嗓音,高高低低地起伏著。

  兩人並肩而行,一轉入村莊時,她指著一排排隨風飛舞的鮮艷旗幟嚷著。「那是什麼?」

  「那是五彩經幡,聽說只要在布帛上印上經文,便可代替唸經達到贖罪的目的。」

  「轉動的經幡好像給人一種穿透生死輪迴的感覺。」凝望著那隨風飄揚的五彩經幡,詠兒喃喃吐出一句話。

  盯著那蝌蚪文般的經文在風中飄轉,她的思緒感到一陣無由的憾然。

  「這也是經幡傳達的意念之一。」烈竹逡有些詫異,不明白詠兒為何會對藏民的五彩經幡產生莫大的感觸。

  懷著迥異的心思,一陣孩童的嘻笑突然打破兩人的凝視。

  打量著那幾個孩童,烈竹逡臉色驟變地拉起詠兒的手道:「走了。」

  「怎……怎麼了?」還弄不清楚狀況,一聲聲玩笑似的嗓音便清楚落入耳底。

  「鬼醬、鬼醫,醫鬼不醫人。

  半邊臉,烙了痕。

  當了大夫也見不得人。」

  「哈!哈!」笑聲過後,幾個孩子還不斷地在兩人耳邊重複著相同的內容。

  童稚般的笑聲本該無邪,詠兒卻因為這首欺負人的打油詩而鐵青了臉。

  「這些沒家教的小鬼頭!」挽起袖子,她氣呼呼地打算來個機會教育。

  熟料烈竹逡一臉木然地握住她的纖腕,制止道:「不要惹事。」

  「你不生氣嗎?」詠兒微揚著眉,雅致可人的臉龐漾著不解的迷惑。

  「是事實,根本無需計較。」他不帶半點情緒地開口,一雙深不見底的炯亮黑眸儘是滿不在乎的漠然。

  此刻他的模樣就像在五彩池初遇時一樣,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冷峻與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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