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一隻碟子被拋上空空,「砰」的一聲,被獵槍擊中粉碎而落,四周響起掌聲,季薇薇便自覺避開這種弱智的遊戲,遠離人群聚集的樹林,回到寂靜的書房。
「薇薇安……」一個腳步聲緊跟著她,並開口叫住了她。
「殿下?」她詫異地發現身後站著塔西斯王子。自從那日在他的宅邸,因為他的吻使她抗拒的逃竄,兩人已經好久沒見了。
今天,侯爵夫人邀請了他,她是知道的,只不過,在熱鬧的人群中,為避免尷尬,沒有說話。
「薇薇安,我是來向妳道歉的。」塔西斯王子彬彬有禮的欠身。
「道歉?為了什麼?」她裝傻。
「為了那日我冒犯了妳。」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薇薇安,妳能原諒我那日的情不自禁嗎?即使不做情人,我也不想失去妳這個朋友。」
「殿下……」沒有露出男人可怕的本性之時,他仍是她從少女時代起就愛慕的白馬王子,高大,英俊、溫柔……她怎麼捨得怪他?
「我真嫉妒那個人。」塔西斯王子忽然顯得哀傷地說。
「誰?」他傷心的表情讓她愣了住。
「妳的心上人,」他垂眸撇過臉去,「那個相框裡裡的人。是因為他,妳才拒絕我的吧?」
「相框?」她憶起,兩人彷次見面的那天,她曾抱著一隻相框獨舞華爾茲。「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的,我知道自己這種舉動很可笑,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嫉妒……」塔西斯王子的聲音仍然無限哀痛。
「不,殿下,我不是笑您……我笑的是那只相框。」她從抽屜裡找出那天的「道具」,猶豫片刻,一咬牙將它塞進他手中,「您自己看看這是誰。」
該到時候了,多年的感情就讓它在此刻爆發吧,她不願再埋藏下去了。
「我?」塔西斯王子驚愕地望著手中呈現出的肖像──那甚至不是一張真正的照片,只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圖片。
「殿下,我從小就仰慕您……多年以來收藏了不少關於您的消息,這個相框,本來應該放一張您的相片,可惜……我沒有。」她低著頭,任癡心的話語表露無遺。
她一向自認大膽,但從未像今日般的勇敢無懼。
「薇薇安,我癡心的傻女孩。」沒有哪個男人面對如此完美又癡情的女孩會不動容的,塔西斯王子明顯受到感動,一把摟住她。
很自然的,他吻了她,伴著他的顫抖和喘息。
這一次,季薇薇沒有反抗。
她已經學會了接吻,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不是嗎?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吻,完全不同於那日在大雨底下,香氣纏繞的花房裡,她得到的那個吻……那種心靈激顫的感覺,完全沒有。
她發現自己還是很排斥的感到厭惡,拳頭微微握起,她實在很想推開眼前的人。
這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愛的人吻她,她抗拒,不愛的人吻她,她卻陶醉在其中?愣怔中,她百思不得其解。
心底的聲音悄悄響起,如果塔西斯王子也像那個人一樣,對她上下其手的撫摸及挑逗,她定會顧不得英國和西班牙的友誼,一拳將眼前的人打趴在地上!
幸好,他適時停止了這個吻,並笑著抵住她的額。
「對不起……」剛才的吻,她完全沒有投入。
「薇薇安,妳只是太緊張了,不過比起上一次,已經有所進步了。」塔西斯王子安慰的道。
「我、我會努力的。」她將臉埋在他的肩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怪異的表情。
「薇薇安,記住今天──今天是我們正式交往的日子。」
盼了多年,小女孩的夢想終於實現了,這本該是讓她狂喜的一天,可為什麼她卻沒有興奮,只有失落……
第五章
「他們接吻了!他們接吻了!」彼德一路跑過來,很八卦地報告,「我從鑰匙孔裡看見的!」
雷曦駿坐在廚房裡,自飲著酒,其它僕人們都準備林中野餐去了,所以除了他以外沒有旁人。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書房,我就知道有問題,便悄悄跟上去,哈哈,果然被我看到了!」彼德忍不住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興奮異常,「少爺,這下子你該徹底死心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好啊,」雷曦駿白他一眼,「離開這座城堡,以後你也別想見到你的小瑪麗了。」
「少爺不必為我擔心,我可以約瑪麗到街上見面。」彼德春風滿面的說,「她已經答應跟我約會嘍!」
「你這小子真了不起呀!」他有些微諷的語調。
「對呀,因為我很主動。」彼德一副經驗老道的傳授,「上次見面後,第二天我就向她表達了愛意,如果像少爺您這樣,拖泥帶水、猶豫不決,那可就慘了!」
「我這個叫運籌帷幄!」
「哈哈,運籌帷幄?結果心愛的女人卻被別人吻了!少爺,你的戰術有問題。」
「那麼你來教教我。」他胸口有些悶熱,顧不得管家該有的完美形象,將領結一扯,襯衣扣子散開兩顆,露出狂野的胸肌。
「對付女人就得快、狠、準,能吻就吻,能上床先上床,把她拐過來再說!」
「我倒先得到她的心……」
他要做的,就是當一個高明的獵手,圍追堵截她不安定的心,最終讓她心甘情願跳入自己的懷中。
不過,他也覺得這場遊戲玩得太久了,對手的加入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夜長夢多,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彼德,幫我打電話給凱琳小姐,約個時間我要同她見面。」他痛下決心,使出絕招。
「凱琳小姐?」彼德感到吃驚,「少爺,您什麼時候跟阿曼先生的女朋友有了曖昧關係?」
雷曦駿嗤笑出聲,「她現在可還不是阿曼的女朋友呢!我也沒有打算跟她有曖昧關係,只是想幫助她而已!」
「少爺,在這個時刻,您不去想該怎樣打跑情敵,卻惦記著要幫助另一個女人?」彼德搔搔頭,著實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