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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是是!您有看到我的狗嗎?」滿意終於露出連日來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呃……沒有啦,我是打電話來告訴妳,妳這種尋狗啟事不可能找得到小狗的!」

  「咦?」她做的海報不夠詳細嗎?

  「妳要找狗,應該是要貼狗的照片吧?妳貼著一個人的照片,下面寫著狗的持征,就算找一輩子也找不到呀!」

  「呀?」

  「妳趕快把啟事撕回去重弄吧,就這樣,bye啦。」

  滿意對著嘟嘟嘟嘟的話筒發愣,完全弄不懂這通電話在說什麼,她拎起鑰匙,決定騎單車去看看那個人所說的啟事到底哪裡出了錯?

  跨上單車,她繞著好幾條巷子,繞出了小社區,連她都有些忘了自己在哪裡張貼過啟事,只好用最笨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找,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重新審視的尋狗啟事都很正常,寶寶的獨照加上文字特徵,哪裡有問題了?

  「這張也做得很好呀,那個人不會是打來惡作劇的吧?真壞……人家掉了狗就已經很難過了,還這樣戲弄人,好沒有公德心……」

  滿意吸吸鼻,她最近很愛哭,小小一點事情都能讓她貢獻眼淚。

  她一定是太孤單了,身旁沒人也沒狗,只有她一個人。

  滿意再度騎上單車,繼續繞巷子。

  她打了個噴嚏,發覺出門時忘了多搭一件薄外套,她沒想到騎單車會這麼冷,之前和賀世祺騎單車山上海邊逛透透,也不曾有過冷的感覺呀。

  不,那時不覺得冷,是因為他總是在前頭擋風,她躲在後座,當然不覺得風大……不行不行,不能去回憶這些,她答應自己要忘掉的,統統忘掉。

  拐過一個小彎,有根柱子前頭站了三三兩兩的人群在圍觀,滿意好奇地瞟過去,原本沒打算湊熱鬧,卻在匆匆一眼之中差點摔車。

  那是什麼?!

  尋狗啟事--出自於她的手筆所寫下的大字,但是正下方的照片出了大紕漏,她將賀世祺的照片失手貼上去了!

  「這個狗主人是在耍白癡嗎?還是她把人當成狗了?」圍觀者之中有人咭咭笑。

  「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個男人像是背部毛色為灰黑色,腹部純白,眼睛一藍一褐的小公狗嘛。」

  滿意紅著臉低頭,死也不敢跳出去坦承自己就是張貼啟事的狗主人,她一直在旁邊等到眾人奚落、嘲笑累了,各自拎著手裡的垃圾袋去追垃圾車後,才一把衝上前,將啟事撕下來,快速捲好,踩著腳踏車逃離現場,然後一路狂飆回家。

  「要是讓他看到,他一定會生氣的,氣我把他跟狗畫上等號。」滿意不用猜也知道賀世祺會有什麼反應--

  妳把我當成狗?!還是跟這條小瘋狗同一品種的狗?!

  然後狂吠她好幾分鐘吠不停。

  滿意對著照片上的他笑了,眼淚卻又流下來,弄濕她的臉頰,她立刻伸手去抹,卻越抹越多。

  「我們沒有很相愛……沒有很相愛……失去妳或失去我對我們而言都不是太嚴重的絕症……你是這樣說的吧?」

  那麼,為什麼她每次想起他,就會哭得無法自已?

  他們,沒有很相愛嗎?

  所以這樣的想念,不算什麼嗎?

  所以這樣的眼淚,只是最基本的失戀情緒發洩嗎?

  原來這樣的程度是屬於還沒有很相愛的等級。她實在不敢想像若很相愛很相愛的時候,她會變成什麼模樣?是不是整天都無法踏出家門,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所以,現在還能哭泣的她,是因為還沒有很愛他嗎?

  她想是的。

  所以,他們沒有很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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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笨蛋嗎?」

  賀世祺仰著剛稜有型的下顎,以不可一世的姿態睥睨眼前的滿家賢--應該稱之為「賀家賢」更合適些。

  兩人雖無深仇大恨,但也無法一笑泯恩仇地結為哥兒們,要形容兩人的關係,就如同貓跟狗,天生有冤有仇。

  不過,這並非賀世祺出言羞辱賀家賢的主因。

  面對這位花不到半個月就讓公司虧損一億,後頭還有一筆七百萬的巨款等著變成呆帳,然後三紙對公司毫無盈利可言,甚至每賣出一件產品就倒賠美金四塊錢的合約,他還能快快樂樂畫押簽字的正牌賀公子,賀世祺覺得「笨蛋」這兩個字還太抬舉他了!

  賀家賢想反駁,又很可悲地找不到半個字為自己捅出來的樓子辯解,看看一旁的父親也沒有挺身保護他的打算,只能窩囊地嚥下滿肚子不滿。

  「然後你要我回來替這個笨蛋善後?」賀世祺轉向賀父,驕傲的神色斂去不少,他凝望著養育他成人的父親,明顯看出他蒼老了許多,頭髮間的銀絲越來越密集,可見這些日子光處理賀家賢惹出來的麻煩就耗盡他大半心力。

  「家賢,你先出去吧,我跟世祺談一談。」

  「我不能在場聽嗎?你們要談什麼?」難道是要商討如何將他這個純正血統的賀家人趕出賀家?!

  「你想再留下來聽更多的羞辱,我也無所謂。」賀世祺不介意費些唇言來罵人,反正賀氏集團什麼沒有,就是招待客人的咖啡最多,他罵渴了還能灌幾杯再繼續罵。

  賀家賢現在可不比以往,身價地位一提升,自尊心也跟著膨脹,當然不會乖乖聽賀世祺的話,留下來討罵挨,他冷哼一聲,掉頭走人。

  待辦公室只剩下賀父及賀世祺兩人,賀父沉沉一歎。

  「世祺,回來幫我吧……」

  「他不會希望我回來。」賀世祺淡淡應聲,「他」當然是指賀家賢。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賀家賢就如同芒刺在背,賀家賢認定他是妄想爭奪一份賀家財產的野種,在公司裡,賀家賢處處防備他,他提的案子,賀家賢永遠不會列入參考;他寫的企劃,賀家賢瞧也不瞧就朝垃圾筒扔。賀家賢將公私混為一談,用手段為難他、耍心機排擠他,他不是白癡,如此明顯的敵意,他當然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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