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姜莉媚願意讓小孩在胡家,但並不代表她會善待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孩,她把滿腔怒氣出在小孩的名字上——
她替小孩取了一個名字——胡黎旌。
胡黎旌念起來是不是和狐狸精一模一樣?
沒錯,姜莉媚要她一輩子都背負著她母親的罪過……
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
她黑暗的人生還不僅止於此。
姜莉媚幾乎把童話故事中後母對付灰姑娘的那一套全搬出來用在她身上,她年紀很小時就開始洗全家的衣物,煮飯、打掃全難不倒她……
不過幸好有九年國民教育護航,才讓她得以讀書識字,否則她現在恐怕會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
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成長,讓她懂得去觀察姜莉妮的一言一行,也知道姜莉妮愛面子的弱點,加上老天爺的幫忙,才讓她成為胡家惟一一個書念得好的孩子。
姜莉媚雖然有三個女兒,但是這三個女兒都不怎麼替姜莉媚爭氣,她們在職校畢業後就沒有再升學;而她則在第一女子高中畢業後,即順利進入台灣最高學府就讀,不但給足了姜莉妮面子,也滿足了姜莉媚的虛榮心。
但是她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改善,她還是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學業,因為姜莉媚不但要她自己籌措生活費,甚至還把胡源輝給她的學費私藏起來。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利用課餘時間到咖啡廳打工,賺取微薄薪資以應付生活所需。
但是一個人並非安安分分就可以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惡質的人,他們總喜歡仗勢欺負一些不得不為生活折腰的可憐人,就像「茵影咖啡廳」的店長。
茵影咖啡廳有高雅的外觀、豪華的裝潢,店裡所賣的咖啡在高級商業區裡獨樹一幟——的貴。
千萬別以為咖啡賣得貴就沒有人會消費,這年頭只要有人敢騙,就一定會有人上勾,所以這裡的咖啡可是要排隊才能喝得到的。
既然標榜高格調,服務人員的素質當然不能隨便,這裡的服務生清一色都是大學生,胡黎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在這兒工讀。
但是茵影的店長卻老愛仗勢欺人,實在讓她受不了,她才會在今天送上辭呈。
可是少了這一筆收入後,她手邊的存款根本不夠支付這一學期的學費。
幸福的出口無端被堵住,讓她覺得十分挫折。
如果她的努力無法得到老天垂憐,那她有必要再用勞力去換取金錢嗎?
反正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她始終都只能是灰姑娘,那麼她能不能稍微迷信一點,讓自己試著在都市叢林中尋找一個神話:一個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像改變灰姑娘命運的玻璃鞋一樣,一個會帶來幸福的神話。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沮喪,雖然她的命運像極了灰姑娘,但她卻擁有一張傲視群芳的美麗臉孔以及出眾的高雅氣質,惟一的缺憾就是她雖然擁有完美的身材比例,但卻缺少華服襯托,她雖然氣質出眾,但她依舊是一個灰姑娘,縱然她美得不可方物,但卻只能在中下階層裡蒙塵……
幸好,愛情大飯店的這一則廣告給了她希望。
也許愛情大飯店這次所舉辦的活動將會是她這一生的轉折點,也許她很快就可以脫離灰姑娘的人生……
☆ ☆ ☆
「哥,你真不夠意思。」紀舞雲埋怨著正在看報紙的紀路塵。
紀路塵不但是雄風廣告公司的負責人,而且還是排行榜上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他蓄著時下流行的長髮,身材適中,還有一雙具有東方味的濃眉大眼,雖然他渾身散發著冷漠疏離的氣息,但卻一點也不會折損他的魅力,反而還替他增添了些許神秘的氣質。
像他這樣有錢又有魅力的男人,就仿若一顆閃閃發亮、引人入勝的星星,不但是許多名媛淑女愛慕的對象,也讓他從來不缺美女相伴。
不過他在乎的可不是這些,惟一能讓他得到成就感的就只有公司業績和客戶的滿意,至於其他人對他的評價,他根本就不屑一顧。
「我又哪裡意到你了?」現在全世界惟一能讓他在乎的女人就只有紀舞雲。
「愛情大飯店這一次的活動廣告是不是你經手的?」她放下手中的報紙,準備要專心與他吵架。
「沒錯!這個點子是我提供給秦子群的。」說到這件事他就非常有成就感,聽說十二名玻璃鞋的得主已經出現了。
「你為什麼沒有事先通知我?」要是早知道有這個活動,她一定會被抽中,不是因為她幸運,而是她一定有辦法讓秦子群抽中她。
「通知你做什麼?」去踢館還是鬧場?
「通知我去參加呀!」
紀路塵瞥了一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女人的妹妹。
「算了吧!你去參加搞不好人家還會當你是去選最佳男主角呢!」
「紀路塵。」紀舞雲非常不高興,「就算我的打扮中性了一點,可我還是女孩子呀,你怎麼可以說這麼傷人的話?」
「我說的是實話,哪裡傷人了?」他雖然知道舞雲長得不錯,但只要一想到外人總以為他們是兄弟而不是兄妹,他就有些擔心舞雲的終身大事。
「只要我穿起晚禮服,身材可也是好得沒話說。」紀舞雲挺了挺胸證明道。
「你要是穿晚禮服,人家八成會以為你是第三性公關。」紀路塵不屑地撇撇嘴。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她的身材是高了點,又喜歡剪一頭輕俏麗的短髮,加上毫不修飾的粗濃眉型、不施脂粉的中性裝扮,不認識她的人的確時常弄錯她的性別。
「你要是不希望我參加就算了,何必說這些話來刺傷我?」紀舞雲有點洩氣。
「我不是不讓你參加,我只是在替你做心理建設,怕你在外頭自取其辱。」
他可是用心良苦。
「是喔!多謝你的心理建設。」反正玻璃鞋的得主已經抽出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