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現在不必演戲。」藍綾用力想甩開他,可是沒辦法做到。
「我是怕你偷跑。」
「你……隨你,不過請你放開我的手。」
闕洛無所謂的鬆開手,「你剛剛不是很大方的想把任之介送人嗎?難不成你現在又想為他守節了?」
「你真的很可惡!」為什麼她之前會有闕洛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是真的那麼壞的錯覺?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奚落她,看她笑話?看來她的靈敏度已經被飄洋過海的綁架生涯磨鈍了,才會老是自以為是。
「是嗎?被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汗顏了,不如我給你一個機會吧,這樣至少可以證明我這人並不算太壞,怎麼樣?」
聞言,藍綾瞇起眼,「什麼機會?」
「我讓你回台灣。」闕洛莞爾一笑,突然間大方得不得了。
「回台灣?」她愣住了,怎麼想也想不到他會這麼說,「現在?」
「是,馬上,機票、護照都不是問題。」
「為什麼?」如果她沒記錯,昨晚他還以戲耍她為樂,強迫她演那場春宮戲,現在卻說要讓她走?他會這麼好心的放她自由?不,她一點都不相信。
「因為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你可以走了。」
「什麼答案?」
闕洛得意的一笑,「任之介背叛我的事實。」
「你說什麼?」藍綾挑起眉,不明所以的瞅著他。
「你是我的女人,他卻對你動了心,就是背叛;在緊要關頭他沒護著我,反倒護著你,這也是背叛,光一個罪名就可以讓他滾出闕家,永遠回不來,你說是嗎?」
「你……想把任之介趕出闕家?」
闕洛不否認的笑著,「早八百年前我就想這麼做了。」
「他對你們闕家這麼忠心,你怎麼可以……」
「忠心就不會讓我受半點傷。」闕洛拉起袖口讓她看擦上藥水的傷口。
藍綾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彷彿他是外星人一般,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舌頭,罵道:「你……神經病!他都進醫院動手術了,你還拿你那點不算傷的傷來責怪他不忠心?你究竟算不算男人?」
「我這點小擦傷是不算傷,不過我這裡……」闕洛按著自己的心,皺起眉若有其事地道:「可是大大的受了驚嚇,他罪無可恕。」
「你……」
「不過,這不干你的事,不是嗎?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我馬上請人送你回台灣。」
「我不走!」
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把任之介丟下,讓他落入這個想置他於死地的瘋子手上?
第六章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關羽蝶趴在任之介身上哭得淅瀝嘩啦,臉上全是悔意。
「我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別哭了。」任之介伸手輕輕地拍著她哭得一抖一抖的身子,對她,他是抱歉的,因為他欺騙了她,也欺騙了自己。
一個男人在最危急的時候該救的是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別人的女人,以這一點來說,他真的不配當一個男人。
「可是你身上全是血……」關羽蝶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喃喃道:「要不是我跟你鬧脾氣,你就不會受傷了,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不必再安慰我了。」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好好的,不是嗎?」
「你罰我吧,要怎麼罰都行!」她抓起他的手擱在臉頰上,「我讓你打,好嗎?我只要你原諒我,不要生我的氣,你要怎麼打我都可以,千萬不要叫我離開你。」
任之介忍不住歎息,搖著頭,他將她的臉托起,在她沾著淚的唇印下淡淡的一吻,「你這個傻女孩,我像是會打女人的男人嗎?」
「任之介……」關羽蝶擔憂不已的看著他,就怕他怪她,不要她了。
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任之介豈會不懂?
「我也沒有叫你離開我。」他接著說了一句,不知是要讓她安心,還是為了要自己死心。
她終於破涕為笑,「你不怪我了?」
「我本來就沒怪你,傻丫頭。」他欲揉她的發,忽然想起那日撫摸著藍綾那頭烏黑長髮的感覺,手定在半空中半晌,不久即縮回去。
「藍綾說你是愛我的,我本來不太相信,」她將臉枕在任之介的掌心,笑得甜蜜,「可是我現在信了。」
藍綾說他愛關羽蝶?任之介神情一斂,覺得心像被利刃刺了一下。
「你真的愛我愛到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嗎?之介?」
他無語,她好像也不是非要他回答,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各自想著不同的事,然而,這個畫面在旁人眼中看來卻是幸福的,至少在藍綾眼中是如此。
放在門把上的手輕輕地縮回,她覺得病房裡頭根本沒有她容身的餘地,轉過身,她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不知道何處才是盡頭。
她為了他留下來,放棄已在眼前的自由究竟是對是錯?她的擔心與愛對他來說都是多餘的吧?
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她,也許正如她對關羽蝶說的,他當初之所以會先護著她,只是因為她是闕洛的情婦。
藍綾苦笑著,像是失了魂似的走在紐約街頭,渾然未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將她的一切看在眼底。
「我查到了,那些殺手是我以前的情婦派來的,目標不是我,而是綾兒。」闕洛瞇著眼,若無其事的對任之介道。
「是嗎?那就好。」
「你不擔心?」闕洛頗具興味的睨著他,「雖然事過半個月了,我的腦子可還沒燒壞,你當時極力保護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他是少主的女人,我極力保護她是職責所在。」
「所以,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你就不會冒死相救嘍?」
「那是當然。」
「嘖!你對我真是忠心啊!」闕洛笑著走到任之介面前,定定的與他的雙眼對望,「別以為我是瞎子,你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你說,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