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闕洛捺不住性子打斷他的話,「闕家有他就沒有我,你自己挑一個,我話可說得很清楚了。」
這種噁心的戲碼他實在看不下去,還真是他媽的真情流露,騙死人不償命!任之介縱橫商場多年,竟還會被老頭子騙得團團轉,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抓住一個人的心就死咬著不放!
「闕洛,不准胡說八道!」闕文佯裝氣得想拿枴杖打他,任之介馬上伸手制上。
「老爺子,您犯不著因為之介而動怒,少主並沒有錯。」
「難不成你還真如他所言,貪圖闕家的財產?」闕文挑高眉問。
「之介不敢,也不曾想過要闕家的一分一毫,老爺子給之介的已經太多,之介一輩子都還不了老爺子的恩情。」
「那就留下來。」
「爸爸,你這是擺明了不要我這個『親生』兒子嘍?」
「你這個不肖子,我要你做什麼?要真讓我在你們之間挑一個,我寧可要之介,也不要你這個處處忤逆我的兒子!」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走,不過我離開這裡後,可就不會再回來了,您自己要好好考慮清楚。」說著,闕洛拿起外套便要離開。
「你……」闕文氣得臉色發青,一場戲快要唱不下去。
「少主,該走的是我。」任之介伸手攔住他。
闕洛得意的一笑,嘴上卻不留情,「那就馬上滾!」
「闕洛!」闕文示意他閉嘴。
「老爺子,之介錯在先,少主不怪罪已經是十分照顧之介了,請您不要再為之介跟少主鬧得不愉快,之介這就離開,您的大恩大德,之介只能來世再報。」任之介深深的朝闕文一鞠躬,依依不捨的看了他們父子一眼才緩緩地轉身離去。
「之介……」闕文想喚回他,闕洛卻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
「讓他走,不要再唱戲了,我看了覺得很噁心。」
「你……這個孽子!」他闕文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兒子來?老是跟他唱反調不說,還處處拿針戳他。
「我這個孽子可幫了你不少忙啊,趕人走不必您老人家出手,讓我做得漂漂亮亮的,你面子、裡子都有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以為他是個容易打發的人?沒有闕氏,他一樣可以自己建立一個王國,把我們給打死。」就這樣讓他走了,闕文就是不能心安,像喉嚨梗了一根魚刺,十分不舒服。
闕洛瞇起眼,對闕文眼中乍起的殺機感到不悅,出言警告道:「就算他要建立自己的王國那也是他的事,我樂於在商場上跟他一較長短,你可不要動他。」
對闕洛可以洞悉自己的所思所想,闕文有著淡淡的訝異,看來,他真的低估了自己的兒子,以為玩世不恭的他永遠成不了氣候。
「為什麼我老覺得你是故意要趕之介走的?」這幾天,他怎麼想就是怎麼覺得不對勁。
闕洛微微一愣,點頭承認。「我當然是故意要趕他走的,一山容不了二虎,爸爸,這個道理你又豈會不懂?」
「就這樣?」
「就這樣,不然還有什麼?」
闕文瞪視著兒子,一時半刻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而且還失去了某種東西,究竟是什麼呢?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香港機場,一抹嬌小的身影匆匆地往一個方向跑去,她身後則跟著幾個高大的保鏢如影隨形的保護著。
幾乎是用沖的來到任之介面前,關羽蝶揚手「啪」的一聲,他的臉上馬上多了一道掌印,這一巴掌打得又用力又狠,半點不留情。
「你該死!」她哭得梨花帶淚,一雙眼滿是控訴。
「我是該死。」任之介不否認對她有著深深的抱歉。
「你真的為了藍綾不惜背叛闕洛又拋棄我?」她以為他至少會為自己辯駁什麼,不管理由多麼牽強,她都已經打算原諒他,既往不咎,沒想到,他卻坦然承認一切,讓她一顆期待的心落了空。
「對不起。」
「你無恥!」她的手再度揚起,然後激動的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你怎麼可以跟我上了床又拋棄我?該死的!如果你沒有喜歡過我,就不要這樣對我,你以為我關羽蝶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你玩玩就算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
「只是你的心被藍綾那婊子給勾走了?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你就被她的狐媚迷得三魂七魄都飛了?」她傷心的瞅著他,「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羽蝶……」
「你根本不愛我,對不對?你一開始就愛著闕洛的情婦,不是我,對嗎?那一夜你只是喝多了酒才會對我情不自禁,是嗎?」她愈說心愈緊擰,臉色也愈來愈蒼白,「你說啊!我要聽實話!」
一切的一切,其實她都知道的,只是她一直欺騙自己,什麼都不想聽、不想看也不願看。
可是這樣還是沒用,沒用……
到最後,他依然是別人的,不是她的。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任之介有著不忍與疼惜,他明白錯在自己,無法對她的傷心無動於衷,但他也不想再欺騙她。
「是的。」他狠下心說了。
他才說完,關羽蝶的身子一個搖晃,軟軟地昏倒在他懷中。
第九章
美國紐約
藍綾心情鬱悶的掛上電話,為這個千篇一律的結果感到頹喪與不安。
她打回台灣家裡的電話總是不通,打到姊夫的公司,他的秘書說他出差。可是自從她被帶到闕家別墅後,大半個月過去了,她幾乎每天都偷偷找空檔打上幾通越洋電話,剛開始的幾天是抱著希望他們到紐約把她接回去的念頭,現在則單純的只是想報平安,然而得到的結果依然相同。
藍家似乎在一瞬間從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她找不到家人,聽不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聲音,感覺上,她像是被遺棄的人,十分孤獨,尤其在任之介回香港已經三天的現在,這種被丟棄的感覺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