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說話?」
見鬼!不是跟她說話,難不成他是在對牛彈琴?
縱然心中滿是不高興,蘇子澈仍是不形於色,「沒錯,我想請你上車談談。」心想,加了個「請」字,她也該滿意才是!
「我下午兩點半還有課。」伸手拉起傅奇勳手腕上的電子錶,她回答著,卻不改其高傲的神情。
瞥見她的舉動,蘇子澈一雙濃眉不禁皺了起來。她自己就沒有一支像樣的表能戴嗎?這樣看他人的手錶,她不累啊?
瞧他眉頭緊皺,莫馨語以為他對自己又不高興,於是獗著嘴道:「你高興等就等,不高興等就拉倒!」
拉倒!果然是小孩子用的慣語。蘇子澈心中嘲弄著。
快速的看了手上的表一眼,他抬頭正視她。
「現在才一點,離兩點半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的談話不會太久,兩點半之前,我保證一定送你回來,不會擔誤你上課的時間。」反正目的是讓她同意解除婚約,相信也浪費不了太多的時間。
心想該面對的總該面對,莫馨語也想不出拒絕他的理由。
「同學,先幫我拿一下,等會兒順便替我佔個好位子喔,」說完,她將自己的背包交給傅奇勳。
「馨語,你認識他嗎?這樣貿然上他的車不會有問題?」聽她這麼一說,原本沉默在一旁的傅奇勳終於忍不住開口。
「放心吧!他不會對我怎樣的。」拍拍他的肩膀,莫馨語要他放心。
見他們狀似親暱的舉動,蘇子澈一雙眼睛不自覺的瞇成一條細縫,眉宇間也露出一抹異樣的光芒。
「可以走了嗎?」蘇子澈低沉的嗓音打斷他們,催促著。
莫馨語坐上車後,兩人一陣沉默。
為打破無言的僵局,蘇子澈腦中不斷地想找個話題,似乎忘了他原先找她的目的。
突地,他想到了一件算是重要的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莫馨語。」望著窗外的景色,她似乎沒打算正視他。
猜想著她會回問自己,於是蘇子澈假意專注著前方的車況。
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車內又陷入沉默,他透過餘光看她一眼。
他想,她大概是不會開口問自己了,於是他輕咳了一聲,「咳!我是……」他頭一次這麼尷尬的想介紹自己,而且對像還是個黃毛丫頭,因此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你是蘇氏企業的二公子,蘇子澈。」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蘇子澈先是有些訝異,不過幾秒,他臉上的神情又轉為瞭然。
原來如此,縱然她總是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但在實際上,她也和其他迷戀自己的女子一樣,用盡千方百計的想多瞭解他,思及此,他嘴角得意地彎了起來。
「那天在白沙灣,我聽見那女人提了你的名字。」從車窗的反射見他一臉得意,莫馨語又道:「所以,你不用做一些不必要或是自以為聰明的聯想,因為,對於你的一切,我沒興趣,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瞭解。」
這一席話無疑猶如一桶冷水狠狠地朝他潑來,非但淋得他一身的狼狽,還傷了他男性的自尊。
這小妮子或許是天生注定來和自己作對的,他暗想。
「是嗎?如果換成剛才那乳臭未乾的小子,你肯定有興趣知道他的一切?」揚起嘴角,他臉上表情充滿著嘲弄,「他是你男朋友?」
原本她可以毫不考慮的說出否定的答案,但在見到他臉上不肩的神情後,她決定不說出實情。
「這和你沒關係吧!」她仍是一身的傲氣。
如她所言,這與他的確是沒什麼關係,但不知怎麼地,他就是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儘管這答案並不是他今天找她的重點所在,但他就是想弄清楚。
「如果你要嫁給我,這答案和我絕對有關係。」從她方纔的回答,他知道,若正面問她,是不可能問出答案來的,於是他換種方式想套出她的話。
她頓了半晌,看了看他,「是與不是都不可能左右我的想法!」
聽她這麼一說,蘇子澈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失望。
「所以,你還是堅持當初找我時所說過的話,寧願讓自己淪為男人的玩物也不願意嫁給我?」說出這話時,他發現自己已不知道心中真正想聽的答案究竟為何。
他承認並不願意看見她沉淪,但也不想看著老傢伙的詭計得逞。這一刻,他著實矛盾極了。
「不!剛好相反,我會嫁給你。」反過身,自上車後,她頭一回肯正視他。「雖然不是出於甘心情願,但我還是會嫁給你。」
當她第一次說會嫁給自己時,蘇子澈的心中鬆了口氣,但隨著她後面的話,他又一次的被她激怒了。
雖然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已知道她不服輸又高傲的個性,但他也是桀驁的人,倘若她以為可以一再地刺傷他的尊嚴,那他會讓她知道所需付出的代價會有多大了。
「不是出於心甘情願?」蘇子澈眉峰緊鎖,怒氣一分分的累積。「很好,很難得我們的想法會有一致的時候。告訴你,你不想嫁給我,我同樣的也不想娶一個罪犯的女兒,因為,我怎麼知道你的手腳是否會和你父親一樣的不乾淨?」
「你可以懷疑我,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父親的人格!」無法接受他話中一再的損傷父親,莫馨語的身子因怒氣和羞憤顫動著,雙眼也蒙上了一層氤氳。
「不允許?」他冷哼的嗤笑一聲。「你憑什麼不允許,難道就因為我說的是個事實,而這事實是你所不願意面對和接受的?」
「你!」再也受不了他自以為是的評斷,一顆豆大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她眼眶流落。
瞥見她淚水的瞬間,蘇子澈有些不忍想要安撫她,卻又不知怎麼做。
有了上回的經驗,他知道無論現在他怎麼做,她必然都會像只刺蝟一般,不讓人靠近。
「怎麼,一句話就讓你難過得受不了?還是你想要我送你回家,讓你躲進父親的懷抱中痛哭一場?」如果他沒猜錯,或許激將法對她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