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雖然我並不瞭解國外的寫作市場,尤其是恐怖小說的市場,但J.O.Y可不是一般的作者,誰沒聽過他啊!」樓蘭白他一眼。
接連著幾部作品被拍成驚悚的恐怖電影,而且部部都是叫好又叫座,還連拿了幾座全球性的最佳原著獎,這樣的人,就算她的生活過得再怎麼閉塞,想沒聽過這人的名號都不行。
那是夢想,是寫作之人的一種夢想表率,如果可以,哪一個文字工作者不想要像J.O.Y一樣,出版受人歡迎的書,翻拍成電影一路賺大錢,同時又在文壇中享受極為崇高的地位?
「讓你這種生活閉塞的人都知道,看來這人真的很出名。」喬祖平撫著下巴評論著。
「廢話!」她白他一眼,轉身朝浴室而去。「我懶得跟你說。」聳聳肩,喬祖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目光移回屏幕,樣子好像很專注於工作上,但實際上,他正想著下回該用什麼方式來作弄她。
很壞心,他自己也承認,但為了不讓她有時間沉浸在不必要的哀傷情緒當中,他覺得這樣的壞心是絕對有必要的。
當然,他不會承認,他自己也是樂此不疲啦,哈哈。
*******
他手臂上的傷口復原良好,拆了線,兩人閒散的步出醫院。
「下午你有事嗎?」走在人行道上,他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
「幹嗎?」樓蘭問。
「沒事我們就去逛逛街,看你還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要買。」他提議。
「還買啊?這陣子我已經買很多東西了。」她皺眉。
「可是我覺得你的衣服還是很少。」他脫口道,也不知道那種好心情是為何而來,就是很突然的,看著陽光下的她,莫名的就是有一股想好好妝扮她的心情。
那種感覺,跟他作弄她的感覺極為相同,讓他完全無法克制,就是想逗著她玩、把她耍得團團轉,然後也想好好的驕寵她,把所有適合她的東西全捧到她面前來。
只可惜,她完全沒感應到他那種衝動,也無法理解那種想法。
「目前是非常時期,衣服夠穿就好了。」她說著,直接就拒絕了他的好意。
「若你擔心錢的問題,我不是說了,我這邊有,如果因為是用我的錢而讓你覺得不自在,那等你以後有錢再還我就好了。」並不是對誰都這麼大方,但對像是她,他就是覺得錢的方面都是小事,他喜歡買東西給她的感覺。
「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她很認真的說道。「最主要是我這邊的積蓄有限,就算有保險公司會理賠,但現在什麼事都沒個底,加上短期內我沒心情工作,能多留一點現金在身邊就別亂花,這樣比較保險。」
「沒關係,就當是我的賠罪吧!」他笑,如前幾次般的說道。「今天我這樣作弄你真是不應該,你讓我買點東西,讓我有機會表達我的歉意。」
「不用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她頓住,驀地像是讓她想到了什麼,散漫的腳步突地停下,她狐疑地看著他。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他跟著停下來。
「你故意的。」她瞪著他,沒頭沒腦的指控。
「什麼?什麼東西故意?」他大約知道她在說什麼,卻裝傻以對。
「你是故意的,閒閒沒事時就故意欺負我,然後找借口買東西給我。」樓蘭氣自己遲鈍,竟到這時才發現他的手法。
「有嗎?」他佯裝思考。
「你就是有。」想清楚後,她非常確定這一點。
他聳聳肩,不語。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她質問,硬是要一個答案。
「沒為什麼。」見她已認定,他索性坦白。「只是我喜歡看你很高興的樣子。」
「……」樓蘭楞一下,想著這話的意思。
「每次我買什麼東西給你,你都很高興的樣子,我覺得那樣子很好。」他說著,以為這樣就足以解釋一切。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自認慧根不足,乾脆要他說得更白話一些。
她這下問倒他了,喬祖平自己也從沒細思過這問題。
為什麼喔?
他哪知道是為什麼!
好像……好像從第一次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買下一雙她明明很想買,卻因為價錢而放棄的球鞋來送她後,看到她那高興又感動的樣子,他就覺得很愉快,莫名的愉快,緊接著從此之後,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就是一直想找出借口跟機會送她東西,好換得她那一剎那間的歡喜笑顏。
他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那是種會讓人上癮的感覺,見她驚喜高興得就彷彿他送給她全世界一般,他自己也會因此而覺得快樂又滿足,所以他一直找藉日來送她東西,就為了延續那股自我滿足。
他就是這樣憑著直覺在做,倒真的從沒仔細想過為什麼,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現在一面對她的逼問,硬被逼著要擠出一個原因跟答案出來,他真的沒辦法,不是說場面話,他也不知道原因,他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喂,你別裝沒聽見,答案,我在等你的答案。」將他的思考當作一種拖延戰術,樓蘭不買帳,她可不打算放過他。
「那個啊」露出他潔白的牙,他想用笑容拖延,可這時,眼角不經意瞥見一部朝他們疾駛而來的座車,他立刻止住聲音。
不是錯覺,那車子的速度太快,也太近了。
喬祖平心生警覺,只是仍快不過那速度,至多也只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推開她。
突然的天旋地轉來得太過意外,被摟抱在地上打滾的樓蘭因為疼痛不適,險些就要破口大罵,當然她沒有,因為再怎麼後知後覺,她也發現到那輛車的異常之處。
刺耳的尖銳煞車聲後,那輛車順勢急速的轉了個彎,緊接著又飄得不見蹤影,面對這樣突然的衝撞,然後又快速逃逸無蹤的行徑,樓蘭腦海中馬上聯想到電影情節中殺人滅口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