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你是我們的新會員?」文森對她笑了笑。
「呃,是。」
在這樣隱密性高的包廂,就只有他們孤男寡女,這令葉雨感到手足無措起來。
她不知道來的客人是否都是與她一樣。
「葉秀,你想喝什麼樣的酒?」文森注視著她。
「酒?」她根本沒喝過酒,哪怕聞到酒味都可能會醉。「有沒有果汁?」
文森聞言,眉頭皺得快打結了。
「葉秀,你不滿意我嗎?」他天外飛來一筆。
葉雨一頭霧水,喝果汁和滿不滿意又有啥關係?
文森看出她的疑惑。
「如果客人所開的酒愈高級、愈多,我們的業績就會愈高,這表示我們的服務令客人相當滿意。」
葉雨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先開一瓶……XO吧!?」雖然有公費可報,但是謝見之的叮嚀猶言在耳。
「馬上來。」文森退了出去。
人家來這兒是放鬆心情、盡懷享受的有,而她卻像來受罪似的。
尤其腳上那雙高跟鞋令她的腳像裹信般十分不舒服。
文森再度走進來,後面跟了一個端酒的少爺。
「這瓶XO可以嗎?」文森取下少爺托盤上的酒。
對酒她根本一無所知,胡亂地點點頭。
「葉秀,我敬你。」
「呃,好……」她是趕鴨子上架,只好作勢假裝沾了一小口。
好麻、好苦的感覺。
她才用唇輕沾杯緣一下,馬上不能適應地放下酒杯。
「文森,你來俱樂部很久了?」她趁機問了第一個問題。
「我來三個多月,在這兒我算是最資淺的。希望葉秀以後多捧場。」
菜鳥對菜鳥。
葉雨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怎麼會想要從事這個行業……」怕自己問得太露骨,連忙又改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口問問。」
「其實做這行業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畢竟要進大衛俱樂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老闆對每個員工的挑選、訓練都相當嚴格,所以淘汰率相當高,想成為俱樂部的佼佼者也都必須要經過相當努力。」文森又高舉酒杯:「我再敬你一杯。」
「呃,你喝吧!我這幾天身體有點不舒服,醫生要我多攝取一些維他命C,不如我吃點水果吧!」她伸手從桌上的水晶盤中拿了一顆葡萄正想連皮帶子地放到口中。
「等等,讓我為你服務。」文森卻拿起她手上的葡萄,然後細心地剝下皮,再拿到她嘴巴前。等著放入她口中。
老天!這麼周到的服務還真令她大開眼界!
「在我們這兒,你想要做什麼,只要吩咐我們一聲即可。」
對這種角色的對調,葉雨還真不能適應。
「謝謝,我還是習慣自己動手。」她可不想被噎死。
「文森,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嗎?」她想速戰速決。
「你請說。」
「你見過你的老闆嗎?他長什麼樣子?多大歲數?還有,你有沒有聽說他最常在哪裡出入?」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文森皺皺眉,眼光不經意地調向天花板角落一個隱藏式的電眼。
這個電眼外人是不容易發現的。
但是每個俱樂部的員工都知道,有人正透過電眼注意著他們與女客人對談的情形。
佟磊坐在他辦公室的皮椅上,手上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陳年威士忌。
不知情的人會因他對面的那一片電視牆給誤導了,以為誤闖了哪家電視公司的控制中心呢!
其實這兒也算是一個控制中心,每個螢幕可以讓他一目瞭然掌握旗下員工的行為舉止,以及俱樂部的客人。
這絕不是偷窺,而是為了確保俱樂部的服務品質與客人的隱私而設的。
辦公室除了佟磊之外,還有陸皓。
他是俱樂部的另一個老闆。
俱樂部內內外外的事,幾乎都由他一手打點。
他平時是不隨便進佟磊的辦公室,因為他也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只是今晚的情況特殊。
「David。」陸皓叫著佟磊的英文名字。「現在我們該採取什麼行動?」
佟磊唇角微揚,面部表情高深莫測。
「既然她是衝著我而來,當然由我出面解決。」
「你!」
自從大衛俱樂部開張到現在,已有不少人想一看他的盧山真面目都無法如願,甚至有過一個富可敵國的寡婦想要用金錢打動他,都未曾如願。
如今一個小小看似平凡的女孩竟然可以令他一反初衷?這簡直教陸皓跌破眼鏡了!
「David,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像開玩笑嗎?」
就在陸皓的錯愕中,他步出辦公室。
看著一桌的熱菜、熱湯變冷菜、冷湯,葉雪的心也逐漸在降溫。
雖然這已不是黃明政第一次因應酬而未回家吃晚餐,但今晚,她的思緒有如鐘擺,擺盪不安。
自從結婚至今,她從未懷疑過黃明政對她的忠誠,但孫文媚的那一席話卻令她對他的信心開始動搖。
孩子……
她也期盼自己可以為他生下一男半女,但是天不從人願。
當醫生宣佈她無法生育時,她痛苦得幾乎想自殺。
要不是黃明政一直安慰她,一再保證不在乎孩子,只愛她一人,她的幸福恐怕早已成幻影。
「鈴……」
電話聲打斷了她糾亂的思緒。
「喂,找哪位?」她輕聲問道。
不料對方卻不出聲,一陣沉默。
她握有耐心地又重複一遍:「對不起,請問找哪位?」
「……」仍是一片沉默,但隱隱約約有細微的呼吸聲。
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懷疑是不是變態者打的騷擾電話;很久以前,她曾接過一次這種電話,那種淫穢的言語,聽了令人作嘔!
她告訴黃明政之後,黃明政馬上換了電話號碼。
從此她就不再接過這種電話。
『卡』地一聲對方把電話掛斷了。
她心裡雖然疑惑,但也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打錯電話或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吧!
「誰的電話?」
在頭上突然地一拍,令她手中的電話筒滑落。
她又閃神了,以致連黃明政進門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