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裝蒜?想裝到什麼時候?」」風允哲的笑容斂去,帶噗疲憊與逗弄的眼神直勾勾地瞅著她,「你就不能乖一點、聽話一點嗎?我抱你回來後就一直沒有闔過眼,你不心疼?」
「我沒有裝……」她的話很快地被風允哲落下的吻給堵住,接著,她身上的睡衣被他丟得老遠,他的手則擱上她的腰際要脫她的睡褲,她扭動得更厲害了,幾乎使盡全身的力氣才贏得他的注意力。
「你不注意?」她挑起眉問。
「我有說過我願意嗎?」她別開臉,停止了扭動,淚水流了整臉,「你很過分!你憑什麼對我這樣?你憑什麼?」
沉默了大約有一個世紀這麼久,風允哲才緩緩地開口:「憑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陳盛方驚愕地望著他,對他說出口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風允哲放開了她,轉身半躺在床頭,「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什麼,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要我履行婚約?既然如此,我要你,你又為何一副聖女貞德、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難不成——你堅持非在洞房花燭夜那天不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可不可以請你說明白點?」現在她的心跳大概是這輩子以來跳動頻率最快的一刻,她對他說的話彷彿有聽沒有懂,她什麼時候冒出了未婚夫來著?為什麼她一直都不知道?風大哥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是,她未免也太悲哀了。
像風大哥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愛上她,如果她真的嫁給他是不可能會有幸福的,她何必拿自己的終生幸福去讓一個她愛的男人委屈呢?真是太可笑了,她在什麼?風大哥根本不可能是她的未婚夫,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只要說清楚就沒事了,一定是這樣。她心中打好主意。
難道她不知道她跟他是未婚夫妻這件事?不可能!風允哲很愉地否絕掉自己的想法,這件婚事是從她一出生的時候就訂下的,她的父母萬萬不可能沒對她提起過這件事,可是看她明顯被嚇一跳的模樣又確實是一無所知,這完竟是……
「你的父母沒告訴你——你跟我在二十二年前就訂婚了?」他望著她的臉說道。
「二十二年前?我才幾歲?」他這麼一說陳盛方更覺得不可思議,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玩指腹為婚那一套?再說,父母從沒告訴過她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零歲。」風允哲嘲諷地望了她一眼,看來她果真不知情,不知為什麼,他心情突然大好起來,也許是因為如此便顯得她的無辜吧!她靠近他不是為了逼婚,至少不會讓他一開始就排斥她。
不可能的,我父母不會做這種事的。」她不敢置信地搖頭說著。
「事實卻是如此,當年我父親差點一命嗚呼,是你父親救了他,當時你的母親剛好情著小孩,我父親為了報答你父親的恩情,逐決定要照顧你們家一輩子,因此與你父親到廟前立誓約定——如果你母親懷的是兒子,即將我妹妹許給他,如果你母親懷的是女兒,就由我娶過門,兩者都足以讓你們家一輩子吃穿不盡。」
從十二歲開始,他的身上就背負著一個非得完成不可的使命——娶陳正國的女兒為妻。
他曾經不當一回事的,但在他二十五歲那年母親死於病魔之手,臨死的時候都沒忘記過兩家的這個約定,千叮萬囑要他務必娶陳正國的女兒為妻,不可讓父親失約背信。他答應了,卻開始了將近十年的流浪生涯,連一眼都不願去瞧瞧陳正國的女兒究竟長得什麼模樣,陳正國也從未在他面提起過這件婚事,沒想到,他竟加自己的女兒也沒說,看來他是誤會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父母臨死的時候要我來找你投靠。」陳盛方苦笑著,為自己始終沒有向風允哲求援感到慶幸,他自始至終都把他們一家人看成是貪圖富貴之徒,如果她一開始就找他投靠,想必他一定會十分十分地輕視她吧?想到此,她的心就不由得微微疼痛起來。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吧?」風允哲的目光輕輕地掃了她落幕的神情一眼,「我知道這件不幸時,到你家已經找不到你。」
可以說是無心去找吧!她與他注定得錯過才能相守?風允哲自嘲地一歎,突然不明白這十多年來自己在躲避什麼,俗話說,是你的終究還是躲不掉,不是嗎?就像現在。
「你去過我家?」她訝異地揚了揚眉,心上陡地拂過一陣暖流。
「是啊,你好像很訝異?」風允哲微笑著,「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岳父、岳母,雖然你母親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我當她的女婿。」
「是嗎?」陳盛方的腦海突然閃過父母親那一次難得的爭執,那天,剛好是她第一次見到風允哲的日子。
「風幫的黑幫,你不會不知道吧?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一個黑幫夫人的感覺如何?怕嗎?」他柔聲問著,一雙眸子定定地落在陳盛方依然驚愕難平的面容上。
「他知道自己不再排斥娶她了,從知道她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婚約徹頭徹尾的不知情開始吧?還是從他在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而不小心動心開始?這陣子的矛盾將他的心打了個死死的結,常常讓自己面對她時感到又愛又恨,對她的楚楚可憐心動、心疼,又對她始終欺瞞而無法釋懷諒解。
曾經,她的存是他內心最沉重的悲怨,如今,她卻成了他心中最甜蜜溫柔的負擔。原來愛不有定個人可以造成如此兩極化的後果,如果不是他對她的在乎多些,也許他會固執地抓著對她的恨與怨久久不放。這樣的結果算是幸運的吧!
風允哲伸出手將她再次拉入懷中,低頭給了她一個他生平最依戀、最溫柔的吻,她愛他,他早知道的,但讓他的心真正安定、安靜下來卻是方才不久前的事,也許,等他們辦完了婚禮再好好地告訴她關於自己的矛盾心情,為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