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一樣,美得不踏實。」
心裡瞭然,卻又不願點破,孟瑋覺沉默了下來,專心的幫她處理傷口,終於換好藥,重新纏上新紗布,他才交代道:「你還是不要走來走去,膝蓋上的傷口會吃不消的。」
「我知道。」
「還有,廚房的事就交給小珞,晚上我會帶晚餐回來跟你們一起吃。」面對眼前的秦語霓,孟瑋覺已經把理智拋到九霄雲外。
秦語霓沒想到這一次的意外,竟讓她有那麼大的收穫,這算是因禍得福吧!
☆ ☆ ☆
孟瑋覺果然實現他的允諾,而且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帶秦語霓和何珞到處散心,有些時候,他們乾脆哪兒也不去,把自家的花園當作是公園,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優遊的雲兒在湛藍的天空裡行走,或急或徐,那種感覺有說不出的愜意。
像今天,他們甚至準備了一大堆食物,就在花園野餐了起來。
「霓姊姊,你人這麼漂亮,手藝又那麼好,誰要是能夠娶到你,那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瞄了孟瑋覺一眼,何珞往嘴巴塞了一塊小蛋糕。
「你這個小嘴愈來愈甜,是不是糖吃太多了?」看著何珞,秦語霓眼中儘是寵愛,想到她和小珞的結緣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也因為小珞的關係,她順利的走進瑋覺的生活。雖然她和瑋覺之間的一切還未明朗化,但是她已明顯的感覺到瑋覺對她的關懷和呵護,她相信自己對他而言,不只是朋友而已。
喝了一口果汁,把嘴裡的蛋糕給咽進肚子,何珞才說道:「霓姊姊,我是說真的,我還希望你能當我的嫂子,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的確是不可能,因為她早就打定主意這輩子除了瑋覺,她誰也不嫁。心裡這麼想著,秦語霓的目光便飄向孟瑋覺,他們兩個現在說是情人,卻又不像情人,感覺看似親近,卻又存在著那麼點距離,這教她看在眼中,心裡有點安慰,至少他對她並非無情,可是又有很多的焦慮,三個月快到期了,如果瑋覺再沒愛上她,這一切終將成為一場夢。
眉頭一蹙,秦語霓不禁一歎。
「怎麼了,人不舒服嗎?」一聽到秦語霓的歎息聲,孟瑋覺馬上緊張的擔心了起來。
回過神來,秦語霓連忙搖頭,試探道:「我只是想到我出來那麼久,好像也該回家了。」
孟瑋覺還來不及消化這個訊息,何珞已經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慌張失措的喊道:「霓姊姊,你要回哪裡去?你不要我了嗎?」
「我沒有不要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加拿大啊!」
「我才不要去什麼加拿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
「如果可以一輩子都像現在這個樣子,那當然很好,只是……」秦語霓遲疑了會。
「只是什麼?」
看著孟瑋覺,秦語霓話中有話的說:「有很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決定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反正我喜歡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何珞死命的想扭轉她的心意,「瑋哥哥,你告訴霓姊姊,你不要她回加拿大。」
他早知道這個問題他遲早要面對,語霓總是要回加拿大,可是他心裡有太多的掙扎和困擾,他也只能抱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打算。
對他來說,眼前的一切已超乎他的控制之外,曾經,他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他不能愛上任何女人,而今,他意識到愛並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對語霓沒有動心,甚至應該說,他已經愛上她了,否則看到她受傷,他的心為什麼那麼痛、那麼不捨?可是他又拋不下自己對秦語茉暗自許下的承諾——今生今世不對任何女人動情。現在,他已經很貪心的容許自己親近語霓,不對她故作冷漠,其他的,他真的不願多想。
「瑋哥哥,你說話啊!」遲遲不見孟瑋覺的反應,何珞催促道。
「小珞,一輩子是非常遙遠,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孟瑋覺不得不開口。
「這又是什麼跟什麼,我聽不懂啦!」
「人生聚散總無常,這一刻聚在一起,下一刻說不定就散了,這一天散了,哪天說不定又聚在一起了。」
對孟瑋覺的態度,秦語霓或多或少有那麼點心理準備,畢竟他們連情人都稱不上,他有什麼理由留她,可是真聽他說出口又免不了難過。其實她心底一直抱著很大的期望,期望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感情,發現對她的愛,只是,這個期望終究還是個遙遠的夢想。
何珞不贊同的說:「瑋哥哥,什麼聚散無常,這一切都是人為的,你一念之間,聚可以變成散,散也可以變成聚。」
就是因為「人」的因素,所以才會聚散無常。孟瑋覺心裡無奈的感慨,並不想再多說什麼。
「瑋哥哥……」
「小珞,我們只是去加拿大,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有機會的話,還是可以再回來這裡。」秦語霓不忍心看著孟瑋覺為難。
瞪了秦語霓和孟瑋覺一眼,何珞嘔道:「算了,我什麼都不管了,我也不在乎去哪裡,只要不被壞人抓到,一切隨你們高興!」話畢,就往屋內衝去。
一時之間,四周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願意開口去打破這一份寧靜,許久之後,孟瑋覺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你已經決定回加拿大了嗎?」
踟躕了半晌,秦語霓睜著水盈盈的大眼瞅著他,好似有千言萬語的說道:「還沒,我只是在想。」
「我……不管決定如何,這個地方隨時歡迎你。」這是他的真心話,也是目前他惟一可以說的話。
這一刻,秦語霓可以感覺到一股深沉的絕望襲上心頭,走到這地步,她還能有什麼奢望嗎?
☆ ☆ ☆
就只提過那麼一次,秦語霓不再提起她要回加拿大的事,而孟瑋覺更像是沒發生過似的,過著幾乎一成不變的日子,感覺上,每個人像是忘了這件事情,事實上,它一直放在每個人的心底,只是沒有人肯去面對,直到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