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倔強的背影,他渴望喚住她,可最後還是作罷。
☆ ☆ ☆
擱下手邊的賬冊,沈御離開坐榻,走向窗邊,他真該死!為何一碰到沁兒,他就會變得心浮氣躁,控制不了自己,明明是心疼她,卻像是在對她發脾氣。
從嚴府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想好好守在她身邊,讓她快一點習慣他,他就可以早點讓她成為他的人,可是湘湘卻挑在這個時候丟難題給他。湘湘的事他根本不想管,可是這丫頭實在纏人,況且,他就她一個表妹,也很難眼睜睜看著她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唉,湘湘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就惹沁兒難過……
這時,房門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打聲,虹兒拉著嗓門在書房外大喊,「姑爺!姑爺!」
守在一旁伺候的魏逍還沒反應,沈御已經急急忙忙的前去應門。
「虹兒,是不是沁兒出了事?」除了這個理由,沈御很清楚對他心有怨言的她是不可能找上這兒。
「姑爺,小姐沒在你這兒嗎?」虹兒抱著一絲絲希望的猛往書齋裡頭瞧。
「沒有,她怎麼了?」
臉色倏然一白,她一副天塌下來似的,「糟了,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麼?沁兒不見了?」沈御激動的抓住她的肩膀。
「小姐給姑爺送點心之後就一直沒有回房,我以為小姐是在書齋陪姑爺,可是天色漸漸暗了,小姐還是沒有回來,我愈想愈不對勁,把府裡全都翻遍了,可是都沒找著,只好到這兒瞧瞧。」
眼皮不安的跳動,沈御一時心亂如麻,匆匆忙忙的便往外頭走去。
「姑爺,你去哪兒?」虹兒連忙追過去。
「我去找,你回房裡等消息。」
「姑爺,小姐如果存心躲起來,沒有人可以找得到她。」
「什麼意思?」
「小姐有時候會跑去躲起來,她總是有法子讓大家都找不到她,直到她自己願意出現。」
「不,我一定會找到她。」突然想到什麼,沈御轉頭交代尾隨在後的魏逍,「你馬上請遠風派人把府裡仔細裡一遍,一有消息就到荷風小築通報。」
「是,少爺。」魏逍拱手領了命令,轉眼間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虹兒,你回房裡等,小姐若回去了,好好守著她。」
「我知道了,姑爺。」
☆ ☆ ☆
在荷花園尋不到嚴若沁,沈御已經慌了手腳,又聽見顧遠風那邊也沒有消息,一顆心更是跌到谷底,她到底躲到哪兒?
看著沈御無助的走過來又走過去,虹兒心急的道:「姑爺,小姐一定是被困在哪個地方不敢亂動,小姐不喜歡黑,不管上哪兒,她總會在天黑之前回房。」
「我知道,克峻在她三歲的時候曾經在半夜把她關進柴房,原本是想訓練她的膽量,沒想到卻把她嚇出一場病來。那之後,她就特別不喜歡黑。」也正因為如此,克峻對沁兒的疼愛遠遠超過任何人。
「姑爺,你怎麼知道?」
沈御默默不語,他一臉沉思的皺起眉頭。
「少爺,不如我再多派一些人手到府外四周找找看。」顧遠風提議,「我想少夫人很可能被困在外面,否則她一定會聽見我們的聲音,就算她不敢亂動,也可以回個聲音啊!」
大概是想到什麼,沈御一句話也沒說,突然像陣狂風般衝出去。
「姑爺……怎麼了?」虹兒一臉的不知所措,姑爺不會急得發瘋了吧?!
『你別急,少爺肯定是知道上哪兒找少夫人了。」魏逍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沈御的舉動。
一刻鐘之後,沈御果然抱著已經陷人昏迷的嚴若沁奔回房裡。
「遠風,立刻去請大夫;虹兒,你去準備一盆水和帕子。」急急的傳達指示,沈御小心翼翼的把全身燙得嚇死人的嚴若沁放到床上。
接下來,荷風小築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亂!
夜,就在焦急和憂心之中忙碌的流逝。
第四章
昏昏沉沉,嚴若沁一點也不想醒過來,好多人罵她五八怪,大家好像都很討厭她,為什麼?就因為她臉上有個胎記嗎?娘騙人,善良的心並不能讓人家喜歡她,大家還是會嫌棄她的容貌,既然她如此令人厭惡,她為何還要留在塵世間?她是荷花仙子,她可以回仙界啊!可是……她聽見御郎的聲音,他看她的眼神好心疼、好自責,他是不是很捨不得她?
「沁兒,你為何還不醒過來?你是跟我生氣嗎?我答應,以後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再也不會阻止你,你不要再鬧彆扭了,好嗎?」摸著她蒼白的臉,沈御真痛恨自己的粗心,他早該想到她會躲在池塘邊的假山後面,一如十年前他們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倔強的她是不容許自己在人前哭泣。
沁兒一定很傷心,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兩頰還掛著淚,可見她大哭了一場,瞧見她全身顫抖的縮在最陰暗的角落,他心痛如刀割,他還承諾要好好照顧她,結果……該死!
「姑爺,你去歇著,我來照顧小姐就可以了。」經過了一夜又一天,虹兒終於相信姑爺是關心小姐的。
「我要自己照顧沁兒,你去歇著。魏逍,你也一樣,你們都別在這兒。」
「可是,姑爺,你已經整整十二時辰都沒闔上眼睛了。」
「我累了會在這兒睡,你不必擔心。」沈御揮揮手,「你們都去歇著。」
「是。」虹兒和魏逍終於退了出去。
「沁兒,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醒過來。」他俊挺的身形悄悄滑進嚴若沁的身旁,輕輕摟著她。
他……終於同她睡在一張床上了,他是不是……願意跟她回房了?
「沁兒,你這麼善良,你不會狠心丟下我一個人的,是不是?」
是啊,她怎麼狠得下心丟下他一個人?她知道他的責備是為了維護她在沈家的地位,可是,如果大家不是真心誠意待她,就算他們尊稱她一聲「少夫人」,那又能表示什麼?從小就受人敬重喜愛的他是不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她不怪他,她只是沒勇氣面對那位姑娘所說的話——她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