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不知道?」
皺了一下眉頭,她瑟縮的往後一退,跟虹兒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你小聲點,別把我的耳朵給震聾了。」
見小姐那副沒當一回事的模樣,虹兒更是心急起來,「小姐,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我……就是想不起來嘛!」她的腦袋瓜這會兒除了應付她的吱吱喳喳,哪還有心力想其他的事情?
「小姐,你不可以想不起來,這事很重要。」
完全感覺不到虹兒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嚴若沁依舊滿不在乎的,「昨兒個夜裡沒圓房,改明兒再試一次,不就成了嗎?」
「不成、不成!」
「哪兒不成?」
「這……意義不同。」虹兒自以為聰明的套上小姐一向拿來搪塞她的伎倆。
揚起眉,嚴若沁好稀奇的打量著她,「你這丫頭說話何時變得這麼深奧?」
「小姐,你認真點。」
「我有啊!」
「小姐……」
終於受不了的摀住她的嘴巴,嚴若沁頭疼的歎著氣,「你今兒個是怎麼了?毛毛躁躁,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我……」她不知所措的咬著下唇。
「我知道了。」嚴若沁突然鑽進被子裡。
「小姐,你在幹什麼?」虹兒被她搞得糊里糊塗的。
半晌,她悶悶不樂的冒出頭來,幽幽的道:「沒有。」
「嗄?」
「沒有圓房。」說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全是騙人的,她已經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德行,還是沒法子誘惑沈御,這只有一個解釋--他對她無心……而她,多麼希望事實並非如此。
「小姐,你確定嗎?」
「當然。」她沒有初夜的落紅,這不就證明她完好如初嗎?
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虹兒怔怔的在床沿坐下,昨夜姑爺肯定是趕著上妓院,所以沒動小姐一根寒毛。
「虹兒,你怎麼了?」失意的人不是她嗎?怎麼這丫頭看起來比她還難過?
「我……沒事。」她絕不能把姑爺上妓院的事說出來,小姐肯定受不了。
「你臉色不太好看。」
「是嗎?」為了表示自己好得很,虹兒強顏一笑,隨即轉移話題,「小姐,你若是頭疼的話,就再歇會兒。」
「我睡不著了。」她掀開被子起床更衣。
換好了衣裳,嚴若沁赫然發現案上有封羊皮函。
「虹兒,今天是十五嗎?」
「今兒個巳經是十六了。」
「大哥是不是來過這兒?」
驚訝的眨著眼,虹兒不可思議的道:「小姐,你怎麼知道大少爺來過?不過,他是來找姑爺的,可是姑爺不在,聽說你還在休息,他說不打擾你就走了。」
「姑爺不在?」
「是、是啊!我是聽府裡的下人說的,大概是……一大早出去的吧!」虹兒說得有些心虛,希望小姐不要起疑。
不再追問,嚴若沁打開羊皮團一看--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小姐,又是一首詩嗎?」
「嗯,這是一首訴說對愛情癡心不悔的詩。」大哥對她真是太費心了,她都嫁人了,還擔心她自艾自憐。
「我好想知道這羊皮函是出自於何人之手。」
「我的好虹兒,你有哪件事不想知道啊?」嚴若沁調皮的擠眉弄眼。
「我……我……」她結巴了半天,還是擠不出話來。
嚴若沁懶得跟她計較了,「好了好了,我們去放紙鳶,別悶在房裡。」大概是漸漸習慣這兒,她已經不再害怕與府裡的下人接觸,而且發現他們不難相處。
對虹兒來說,能夠見到小姐朝氣蓬勃的模樣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她馬上點頭應道:「是,小姐。」
☆ ☆ ☆
自從那一夜開始,沈御總是等到夜闌人靜之後才來到荷風小築,看著時時刻刻心繫的人兒。
撫著睡夢中的嚴若沁,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心情顯然錯綜複雜,他不由得輕歎了口氣,上蒼真是愛作弄他,好不容易開始讓她習慣他了,殷昊岳那小子卻挑這個時候找他麻煩,害他因此冷落了她,他對她真是愧疚極了,不過,等明兒個他去一趟太原,把事情安排妥當,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屬於沁兒了。
想到將有好一些日子不能見到她,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想將她的氣息留在自個兒身上細細回味,可她卻在這個時候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
「啊!」尖叫的推開眼前企圖侵犯她的「採花大盜」,嚴若沁連滾帶爬的縮到最角落。
摀住撞到的額頭,沈御哭笑不得的瞪著她,「沁兒,你想謀殺親夫嗎?」
她怔怔的清醒過來,「御郎?」
「你下手還真不輕。」
「我、我以為是……你怎麼會在這兒?」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我……我有事跟你說,我不知道你睡著了。」如果不是嚴若沁忙著臉紅,她一定會發現沈御臉上有一絲絲彆扭之情,她根本不知道,即使沒跟她同床共眠,他每個夜裡還是會守在熟睡的自己身邊,直到五更天才肯離去。
每次看著她,他總是難以抗拒的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還有那朵讓她脆弱、也讓她勇敢的荷花胎記,好幾次,他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想佔有她純淨的身子,可是他終究思下來,他希望她甘心樂意的獻身,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而是因為她愛他,她渴望他。
「什麼事急著這會兒告訴我?」
「我們在太原有一座莊園,養了上千匹駿馬和牛羊,明兒個我得起程趕去那兒處理一筆買賣。」
「我……你可以帶我一起前去嗎?」嚴若沁問得小心翼翼,眼裡卻難俺那股期待,想到上千匹的駿馬和牛羊,她就好想一睹那幅壯麗景觀。
「此次前去太原是為了買賣,不方便帶你隨行。」
「我……我不會打擾你。』
「沁兒,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能夠一路伴著我。」
「我知道了。」濃濃的失望之情襲上眉宇,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