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原來端木蓮是訂了親的!這點端木世伯倒是從未和他提過,不過他倒很懷疑端木蓮會肯因為這樣的媒妁之言,便輕易點頭下嫁一個稱不上認識連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的男人,如果那男的天生長得一副天花麻子臉,那……
不知怎的,樓天白髮現他自己居然有些幸災樂禍,為此,他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頓,這可真是天下第一宗狗屁倒灶的怪事了,端木蓮那小丫頭嫁誰幹他什麼事?若那丫頭到時候嫁不出去,那可又多給了他一個取笑她的大好借口了,何樂而不為?
「之前我還想著,若你端木世伯告訴你他已有理想的女婿人選了,那就表示小蓮的好事近了;若仍然沒有消息,那也許可以解釋為你端木世伯還對找尋那一家人抱著一線希望,畢竟人在江湖講求的是信用,他貴為杭州第一大幫的幫主,若言而無信,那要如何管理手下那麼多的弟兄呢?」淨雲師父若有所思地說。
「兩個月前,端木世伯已經正式將青龍幫幫主的頭銜傳給那位從不用正眼看人的端木姑娘了!」樓天白慢吞吞的開口。
「真的?」淨雲師父抬起一道灰白的眉毛,老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訝和詫異。
「當然是真的!」樓天白懶洋洋地雙手一攤,「這下子更好了,那小姑娘從小就習慣於發號施令,這會兒有更多的人可以無條件的供她差遣,這對她來說可是如魚得水,美事一樁,我懷疑若照這樣下去,到時候她那位指腹為婚的夫婿若是一副寒酸相去迎娶,恐怕連青龍幫的大門都進不去!」
「不會吧?」淨雲師父忍不住笑著搖頭,他當然知道樓天白和端木蓮這兩個孩子從小就不對頭,幾乎從他們懂事以來,兩個人一碰面不是拌嘴就是死不肯跟對方說話,小時候,大人們認為是小孩子鬧撇扭也就由著他們去,誰知道這兩個人長大了之後不但沒有大家所想的「化干戈為玉帛」,反而「裂痕」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不信等著瞧吧!」樓天白似笑非笑的站了起來,對老師父露齒一笑,「不打擾你了,師父,我到後山去走一走。」微微頷首,他轉身便要往外走。
「天白,等一等!」淨雲師父叫住了樓天白,「你老實告訴我,天白,」老和尚那雙看遍世間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嘴角有著一抹深思的笑容,緩慢而仔細地開口道:「你對小蓮那孩子……是什麼樣的感情?你們可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她是能避則避,難不成那孩子得罪過你嗎?」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她才對吧?」樓天白悶哼,低聲咕噥,「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我哪裡得罪過她,那小丫頭不只眼高於頂,她還是隻母老虎,誰若敢惹了她,她會把那個人連皮帶骨吞掉,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我可不想死無全!」!」
是嗎?望著那大步走出門口的高大背影,淨雲師父臉上不禁浮起了一個瞭解的微笑,他繼續慢慢地啜著那杯早巳冷卻的茶,心裡的念頭卻是轉得熱呼呼的——
看樣子,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戰可有得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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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端木蓮站起身,瞪視著端坐在寬大的豹皮庫椅上一臉怡然自得的父親端木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怎麼,真有這麼難相信嗎?」端木青顯然對女兒有此強烈的反應感到很不解,「我說女兒,這女孩子家到了十七、八歲,本來就該由父母作主找一門好親事給嫁了,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爹,你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這教我怎麼能接受?」端木蓮蹙緊秀眉,煩躁地在偌大的房間裡來回踱步,「爹,您也知道我才剛接青龍幫的幫主職位不久,有很多事情要忙著去適應、去熟悉,還要瞭解咱們幫裡一切大大小小的瑣事,光是如何安排時間到咱們個個分壇去拜會所有的長老一事就夠我忙了,您現在居然和我提這回事?」
「不現在提,難不成等你七老八老還出不了閣時再來提嗎?」端木青睨了女兒一眼,笑盈盈地制止了還想反駁的她,「小蓮,爹知道你有野心,想為咱們幫裡成就一番更大的事業,這樣的想法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不論如何,一個姑娘家到了你這個年紀,總是該訂一門好的親事,這樣也才好讓爹爹我放下心中這塊大石哪!」
「才不要!」端木蓮嘟起嘴,半側過頭去輕哼,「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嘛,有什麼不可以,誰規定女孩子一定得嫁,再者,您那些朋友兄弟的兒子們,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便是吃喝嫖賭樣樣都來的敗家子,那我可是連瞧都懶得瞧一眼。」
「也不盡然!」端木青過了半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你瞧人家若塵,自小便是在你冷世伯的嚴格要求下文功、武才、品行各方面毫不鬆懈,臥虎山莊才會有今日這般氣勢,產業遍及大江南北,成為整個臨安城第一大莊,若照你這麼說,若塵也是你口中茶來伸手,什麼都不會的公子哥兒哪?」
「這……」端木蓮一時語塞,隨即昂起倔強的小下巴,「他只不過是少數的一個例外罷了,除了他之外,您那些朋友們的兒子個個都是言之無物、一無可取的草包!我光和他們談不到兩句話就無聊得想打哈欠了,更不提和他們相處!」
「你不試著多瞭解他們,怎麼能判斷他們的人品性格是好是壞呢?」端木青斜睨了那張美得驚人,卻佈滿著傲氣的小小臉龐。
「你自己……難道沒有中意的對象嗎?」端木青輕咳了一聲,試探性地問,「比如……咱們分壇裡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