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單煦仍無法完全敞開心胸,但是他發現他已經能坦然面對童重堯、面對他的「岳父」。一旦不再對他鬱積多年的仇恨耿耿於懷,他反而覺得平靜許多,那是過去的他從未想過的轉變。
唯一令他心神不寧的是羿羽。隨著時間過去,她的傷已經完全復原。在林媽和所有人的悉心照顧下,她一天天豐潤起來,姣美的臉龐籠罩著溫柔安詳的神采,乳白色的肌膚閃耀著富饒的光澤,散發著令人炫目的成熟之美。
每回只要多看她一眼,他都覺得自己更加渴豎望她一分。雖然她絕口不提孩子流產那天,君儀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但有時他會捕捉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有著什麼令她困擾;那令他益發不安,心情也更顯鬱悶。
這天晚上,他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著她就綣縮在陽台的躺椅上仰望著滿天星光。他在她身邊坐下,她柔順地偎向他的肩膀,任他霸道地擁住她。有好一會兒,他們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
「你這幾天很沉默。」他一手玩弄著她肩上的髮絲,柔聲問道:「想什麼?」
她靜了半晌,才慢慢地開口說:「你要跟我離婚嗎,單煦?」
單煦先是愕然,然後全身的血液直湧而上。他一個翻身將她重重地壓在躺椅上,雙手扳住她的肩膀,眼神炯炯地直視著她。
「不!該死的,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他低吼著。「你怎麼敢這麼想?」
童羿羽移開目光。「我只是……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做。」她低語。
「什麼都別做,只要讓我愛你。」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耳邊濃濁的低語,「我愛你,羿羽。早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命運就將我們緊緊繫在一起了。這些年來,我的理智幾乎被滿心仇恨所蒙蔽,但我卻找到另一股將我引向光明的力量。你就是那股力量,難道你不明白嗎?」
她往上凝視著他,月光照得他黝黑的眸子格外分明。她抬起一手滑過他仍因沐浴而潮濕的頭髮,感覺淚意湧上眼眶。
「你從來沒告訴過我。」她微微輕顫,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我以為你要的只是孩子。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即使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不介意這點小小的缺憾,即使你恨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因為他已經用唇堵住了她的,再多的疑慮都在他熾熱的親吻下化為灰燼。他的唇那麼猛烈,那麼飢渴及挑逗,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彷彿這個世界除了她之外,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我要的是你,只有你!孩子只是我逼你嫁給我的借口罷了。」他微顫的大手撫過她的嬌軀,似乎想印證她確實在他的懷裡。「是君儀害你失去孩子的,對不對?」
童羿羽微怔了怔。「你知道?」
「我知道。」單煦酸澀地道。「因為我的冥頑不靈,讓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更讓我差一點失去了你,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
她抬起手。一指溫柔地輕觸他微露胡碴的下巴,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將熾熱的唇壓進她的手心裡。「我絕對不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懼。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她輕喃地保證。「只要你要我,我會永遠賴在你身邊,只怕你趕都趕不走呢。」
單煦凝視著她精緻的臉龐,感覺眼眶濡濕,心裡漲滿酸楚的柔情,太過強烈的情緒令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他的心曾經被復仇的意念佔據了那麼多年,直到她用愛填補了他被憤恨盤踞的心,一旦沒有了她,他的生命將會是荒蕪一片。
「我愛你,羿羽,勝過我的生命。」他將臉埋進她清香的發中。「你是上帝派來,將我從痛苦的泥淖中解救出來的天使。我絕不許你離開我,這輩子休想。」
她凝視他英俊的臉龐,想到他曾經受過的苦,感到心在發痛。他必定有著常人所不及的堅毅性格,才能承受一切磨難、堅持到最後獲得成功。這是她的男人,她多麼為他感到驕傲呵……
「外公說的對,你的確像一匹狼。」她軟軟地說道。
「是嗎?」他挑起眉,唇畔揚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這隻狼會在滿月之夜獸性大發,打算在房間的陽台上蹂躪他的天使?」
童羿羽咯咯笑了起來,左躲右閃地想避開他呵癢的大手。然後他不笑了。俯下頭,他輕輕地從她微啟的雙唇開始吻她,兩人都感覺熱力由身軀升起。當他低吟著抱起她往他們的床上走去時,她心滿意足地依偎在他懷中。
前面的路或許還很長,可是他們的心這麼近。這便足以抵擋一切狂風暴雨。她決定待會兒再告訴他那個關於狼的傳說……
傳說中的狼,一生只有一個伴侶;當他尋著他的天使,兩人的命運便緊緊相依。只有死亡能將他們分開。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