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蘅委屈的神情,他居然會感到良心不安!
別說是要丟下她一個人了,他就連她眉頭輕蹙的憂鬱模樣都見不得,只想討她歡心,讓她重新露出那甜甜軟軟的笑容。
自己究竟是著了她什麼魔?
「你不開口說話,我怎麼知道你一個人在發什麼脾氣?」
終於,原紹夫受不了了,趨身擋在她面前,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
「你還不是也一樣。」她委屈地指控。
「什麼我也一樣?」
他可不記得有哪個阿婆大嬸來為他介紹女友了?
「你也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生悶氣。」
她抬起頭,開始淚眼汪汪,教原紹夫看了手忙腳亂。
天!她可別又哭給他看??br />
自覺最無法應付的,就是杜蘅的淚水,原紹夫開始後悔出自己幹嗎沒事跟她計較這些小事,到頭來最傷腦筋的還是自己。
「我沒有在生悶氣。」
雖然有點口是心非的嫌疑,但為了止住她險些墜落的淚水,原紹夫矢口否認到底。
「你有,你從市集裡回來心情就不好了。」
目光指控似的望向他,杜蘅雖然在某方面反應有些遲鈍,但在感受週遭人的心情上,她可是很敏銳的。
這下子,換原紹夫沉默不語了。
因為,他怎麼好意思大刺刺地對她說,自己是因為看不慣那群阿婆大嬸拚命向她推銷自己的兒孫,他見了吃醋,所以才會一個人生悶氣?
原紹夫在心底暗罵自己方纔的行為,簡直是幼稚極了!
「你為什麼生氣?是我意你不高興了嗎?」
杜蘅難過地癟嘴,根本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不是你的問題。」末了,原紹夫只能歎息。「是我自己胡亂發脾氣,還牽怒到你身上……對不起。」
他大方地坦言認錯,杜蘅卻在此時有些不確定了。
「真的不是我讓你生氣?」
她真的很怕造成人家的困擾而不自覺。
「我說過不是你的問題,你好像常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原紹夫沒忘記,打從兩人一見面開始,她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不停和別人道歉,但懸有些事情明明就不是她的問題,為什麼她卻仍要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呢?
「呃。我……」
不知該說什麼,杜蘅只是愣愣地望著對方,看他蹙起眉頭緩緩走近自己。
「你這樣的性子太緊張了,女孩子要有些自信,不然容易被男人欺負。」
他抬起她的下巴,嚴肅沉穩得像是長輩在教導孩子、又親暱靠近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呃,是……是嗎?」
心跳,開始疾如擂鼓。
早先在市集中曾有過的悸動,再次湧上杜蘅心頭,教她全身發熱,頭也有些暈暈然。
「你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生氣?」
男人的低語伴隨著微熱的氣息,輕輕吹拂過杜蘅臉龐,帶來陣陣微癢,搔刮著她的頰畔。
她著迷似的點點頭,無法言語。
「因為……」
原紹夫低吟著,好聽的男中音,輕輕迴繞在她的耳邊。
「你已經有了我這個『男朋友』,不允許你再去看其他男人了。」
末了,他霸道的宣佈,教杜蘅一時間錯愕地睜大美眸。
什麼?
他是她的「男朋友」?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她這個當事人一點也不知情?
「那個……」
想開口問,又想解釋些什麼,可杜蘅微啟的唇卻在下一秒,全教原紹夫給侵吞霸佔。
呃,他、他、他——
居然又強吻自己!
但不同於上次的粗暴強迫,這回他的吻是溫柔的,他的唇是深情的,而他的人……
杜蘅傻傻地眨了眨眼,看著面前放大了好多倍的男性容顏。
那如黑水晶一般鑲嵌在上面的瞳眸,正帶著濃濃情意和笑意與她對望,深深映人杜蘅眼底心裡。
「眼睛閉上,小傻瓜。」他抽空指導,兼歎息。
「嗯……」緩緩閉上眸子,她為他此刻的溫柔臉紅心跳。
冬陽暖暖照在他們倆的身上,為兩人拉出長長的身影,在地上映出一道完美的結合。
☆ ☆ ☆
最近杜蘅發覺原紹夫好像很忙碌。
他常常一整天不見人影,一個人關在旅舍後方一間小小的獨立木屋中,還神神秘秘地不許她進入,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阿海說,那是原紹夫開始認真作畫了。
看到原紹夫這樣認真努力地開啟他停頓已久的藝術創作,杜蘅應該覺得高興,可她總覺得有些寂寞。
原來,過去天天見他所以不覺得,直到碰面的次數少了,杜蘅才猛然察覺,在自己心底早巳刻滿了他男性的身影,每一次思念都漾起甜甜的滋味。
已經好久不曾憶起自己過去的男友了。
那記憶中已經漸漸模糊的容顏,教杜蘅不禁低下頭反省,自己算不算是個善變的女人?
還以為一輩子都忘不了對方,結果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卻與另一個男人再次墜入愛河,並深深戀上對方……
「在想什麼?」
男性溫和的嗓音緩緩自杜蘅身後傳來,卻未能拉回她出遊的神智。
她依舊手裡拿著鏟子,努力往土壤裡戳戳戳,讓原本就已被她挖出一個坑的花圃,再度下陷一層。
「在想男人嗎?」
身後的男性嗓音裡多了幾分笑意。
「嗯。」
皺著眉頭隨口回應,杜蘅仍舊在心底檢討,自己是不是太花心了?
「想誰?」男人好奇的問。
「立華……」杜蘅脫口而出前任男友的名字。
她這樣就快把人家給遺忘,連現在憶起對方都不再覺得心痛,這教杜蘅疑惑,自己真的曾深深愛過李立華嗎?
「什麼!」
怎麼也沒料到,從她口中吐出的居然會是別的男人的名字,原本還期待著她心底會有他的原紹夫,臉色之難看可想而知。
「咦?啊,紹夫,你不是在忙?」
猛然回過神來,杜蘅一抬頭就看見心底思念的男人,竊喜的心情無法掩飾。
「他是誰?」
口氣極度不佳,猶如一位吃醋的丈夫,原紹夫心底著實介意著她方才口中的那個男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