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見到方琪的衝擊,讓他一時間忘了顧慮小蘅的感受,不知道她會不會胡思亂想?
「你騙人的,對不對?」方琪猶不死心地追問。
怎麼可能……紹夫自從車禍受了場出院後,就一個人躲到這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怎麼可能有機會再遇上另一個人?
「要怎麼樣你才會死心?」
有些不耐煩地冷眼相對,原紹夫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了。
「我要證明!」方琪的態度很堅持。
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末了,原紹夫點頭。
「你要看證明是吧?好,我帶你去!」
☆ ☆ ☆
當杜蘅在廚房內磨磨蹭蹭地泡好一壺薰衣草茶,正準備端去給會客廳裡的兩人時,阿海便懶洋洋地朝她走來。
「呃,老闆?」
方纔他不是還偷看得津津有味、義憤填膺嗎?怎麼這回卻是一臉無趣地在旅舍裡閒晃?
「咦,你茶泡好啦?不用送去,他們已經走了。」
嗯……好香的味道,小杜的手藝真是愈來愈好了,只是可惜了這壺花茶。
「走了?」杜蘅心底愕然。
「是啊,阿紹好像要帶那個女人去他的畫室。」
一想到那個死纏爛打的女人,阿海的眉頭就皺得足以夾死一隻蚊子。
「去畫室?」
杜蘅的心像是被人重重一擊。
紹夫從來不讓自己進他的畫室,可如今,卻要帶他的前未婚妻過去?
不知該如何說出心底的感受,當她從老闆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她整個人都處於茫然的心緒下。
「我……我要出去一下。」
猛然將手中的薰衣草茶往老闆懷裡推,阿海愣愣地接過那一大壺香氣四溢的茶,有些錯愕地看著杜蘅纖細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旅舍大門口,教他連阻止的話都來不及開口。
「唉,算了。」
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他就一個人去喝茶吧。
☆ ☆ ☆
當杜蘅帶著紛亂無章的心情趕到畫室附近時,看見的卻是一場教她心碎的畫面。
畫室外,無視於他人熱烈相擁的俊男美女,那畫面是如此的協調、惟美,教杜蘅縱然心痛難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是相配的一對。
眼眶漸漸地感到濕熱與刺痛,胸口也疼痛到難以呼吸了!
淚水在此刻模糊了杜蘅的視線,教那讓她心痛難忍的一幕變得模糊,可破碎一地的心卻再也補不回去了。
結果……就是這樣了……
她雙手緊緊搗住唇,強迫自己將心碎的哽咽與哭泣聲吞回肚內,不敢教不遠處的那對男女聽聞。
紹夫還是忘不了那女人嗎?
即使當初被重重地傷了心,他還是願意回過頭來接納對方?
「也對啊……她是那麼的完美……」
漂亮的像是件藝術品,和紹夫兩人肩並肩地走在一起,就像是天作之合,怎麼能不教人羨艷?
反觀自己平凡無奇的模樣、惟諾退快的個性……
和紹夫在一起,對她來說算是奢求了。
「他一定很愛她吧?」
惟有如此,才會教紹夫念念不忘對方。
反觀自已過去一心認定的愛情,卻在與紹夫相遇不到短短幾個月裡,就將對方忘得一乾二淨,連回憶的次數都寥寥可數。
忽然聞,杜蘅有些領悟。
也許,上天安排了她和紹夫的相遇相戀,只是為了讓自己懂得何謂更正的愛情吧?
那麼,她漂泊情感的最終停靠站,到底又在何方呢?
不捨地再偷偷望了他們一眼,只見女子緊緊跟在原紹夫身後,和他一同進入那間神秘的畫室——
那個連她都不被允許進入的天地。
「就!到此為止了……」
蹲在花圃中,任淚水止不住地奔流,杜蘅蒼白的小臉上泛著苦澀的笑意,失神地望著長出青嫩幼苗的土壤。
這些是她當初懷著滿滿的愛戀心情,為兩人栽種的百里香啊!
如今花苗依舊生長,她的愛情卻已不再。
是誰曾經說過——
花草無情,但惟人心?
杜蘅想不起來了,但她卻為這句話淺淺地笑了出來。
是啊,一切都是由自己的心意罷了。
只是……自己戀戀不捨的心呀……
☆ ☆ ☆留下一封短短的信箋,杜蘅不告而別的離去了。「小蘅呢?她人呢?」
傍晚時,好不容易送走了終於死心的方琪,原紹夫才回到蕪茗旅舍想找教他思念了一整天的身影,卻不料見到的是一箋薄薄的留書。
她居然……
居然祝福他和那女人幸福快樂!
杜蘅的留書讓他火冒三丈。
可找不到她的人,卻教原紹夫開始惶亂不已,整顆心都寄掛在她的身上。
「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一聲不響的走了。」
阿海同樣是愁苦著一張臉,突然沒了人手,已經夠讓他傷腦筋,還得面對好友如暴龍般噴火的怒意。
「你身為老闆,自己員工要離去,你卻不知道?」
「我……」
啞口無言,阿海沒好氣地瞪著亂發脾氣的好友。
還敢說他?
阿紹自已身為人家的男朋友,女友傷心難過地要走人了,他還不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失去理智的遷怒別人,此時此刻,原紹夫滿腦子想的都是杜蘅。
她是不是吃醋了?
是不是怪他沒有一開始就狠狠地拒絕方琪?
還是……
諸多的猜想,在原紹夫腦中不停地掠過,但已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我想,小杜八成是回台北去了。」
阿海猜測的話,讓原紹夫心裡驀地燃起希望的火苗。
「對。她一定是回去了,你該有她台北的住址吧?快給我!」
開始後悔自己對於她的住處、常去的地方和朋友沒有瞭解,此時此刻,原紹夫只能厚著臉皮向好友討資料了。
「耶?你問我?」阿海的反應有些錯愕。
「不問你我問誰?你是她老闆,合該有員工資料留下吧?」
原紹夫說的理所當然,可是眼見阿海的神情愈來愈難看,他的心底也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當初沒留小蘅的資料吧?」
有些陰冷地,原紹夫危險地開口,讓阿海頓感週身一片冷颼颼,卻又不得不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