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啊!蠢啊!她怎會輕易就相信他的話呢?他哪會大發善心地簽字了事呢?
豬頭!她真是一個笨豬頭!
「我沒有唬你。」他看起來像騙子嗎?「只是有些條件我們得談妥纔行。」
「你不會要我付贍養費吧?」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條件」。
洪竇塘揚唇輕笑出聲,「我看起來需要女人養我嗎?」
「嗯……湯沅蹙起眉認真思量起來。「你現在看起來人模人樣,不像之前,活像個失業的流浪漢。不過這些天來,我沒見你工作過,所以你……應該是有金錢上的問題吧?!」
「哦?」洪竇瑭高挑起眉。「原來我在你眼中是個失業流浪漢啊!」
「失業又不可恥!」湯沅連忙糾正說詞。「不過……我也只是一個收入稍好一點的譯者,如果要付贍養費的話,可能也付不起。」
「我不需要。實際上,我有一份正當職業,而家父留給我的可觀遺產,也足以讓我的生活不虞匱乏。」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長年待在埃及卻沒餓死的原因。
「喔。」聽到此,湯沅再一次暗罵自己的想像力豐富。「那你有什麼條件?」
洪竇瑭突然咧出愉悅笑顏。「我的條件很簡單……」
「真的嗎?」雖然她開始懷疑起他是否真有誠直的人格。
「那就是——讓我追求你。」
「嗄?」湯沅吃驚的張大嘴,頭上冒出一個大問號。
「小心蒼蠅飛進你嘴巴。」洪竇瑭好心的為她合上下巴。「我的話還沒說完。我以離婚同意書來換取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什麼?!」
「你聽到了。」洪竇瑭微笑的輕拍她驚愕的臉頰。「我想就以三個月為限,如果到時你對我仍產生不了愛意,我會大方的還你自由。」
「你這算哪門子的大方?」驚詫間,湯沅努力抓回一絲理智反諷回去。
「不算嗎?」洪竇瑭欺近她的面容。「難道你不想離婚了?還是,你害怕三個月內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
「我……我……」在他灼熱大膽的注視下,湯沅腦子變成一團爛泥,找不到可以抵制他的言詞。「不可能!我不會愛上你的!」
當她找回說話能力時,衝出口的便是無意義的倔強反叛之語。
洪竇瑭不以為意地勾唇,朝她冒著氣憤氛圍的小臉更加貼近,鼻尖在不斷縮短的距離下輕輕觸在一起。
兩人如此貼近,讓湯沅立時口乾舌燥,再次失去反抗他的念頭及氣力。
當大腦閃起警告紅燈,湯沅下意識地想要退卻時,腰上卻多了股緊纏的力道,一張口急尋新鮮空氣,反吸進他身上濃重的塵土氣息。
「沅沅,話可不要說得如此堅定,感情的事可是說不准的……」洪竇瑭撅唇在她小嘴上偷了個香,滿意地聽到她急促的吸氣聲。「以吻封緘,我們的條件就此成立」。
「我纔不答……」應字未脫口,他的唇便強硬地堵上她的。
所有的抗議、掙扎,在他的熱吻之下逐漸軟化,而她也很沒有志氣地再次癱側在他懷中,唯一留存於腦中的,是他寬大溫厚的懷抱,以及那獨特的塵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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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為什麼為什麼……」
湯沅坐在計算機桌前,不斷哀悼己身的悲慘命運。「為什麼我這麼慘?」
為什麼連家人都這樣對我?大哥這樣、小妹也這樣,難道他們真要我跟洪竇瑭同居啊?
救命啊!她絕對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不知道洪竇瑭給了大哥和小妹什麼好處,只知道他們在談妥條件的隔天,大哥因為要參加學術交流會議而飛到美國去,小妹則是為了避開最近死纏著追求的男人,暫時跑去跟大嫂桂華宓住在一起。
嘴裡吐著不平之鳴,可她的一雙纖手卻快速地在鍵盤上滑動。「他撩開她幾近透明的白紗,修長的指尖觸及她溫熱的肌膚,一股亢奮迅速地傳達至身體各處,而他的下腹也明顯感覺到這份激情……」
「你夠了沒?」受不了的曾姊從辦公桌前抬起頭,朝窩在角落、霸佔她計算機的人低吼一聲。「你工作就工作,不要哭夭之後又念那些肉麻兮兮的對話!」
「曾姊……」湯沅一副委屈的小可憐樣,轉頭便是一張悲慘苦臉。「這是我工作的習慣嘛!」
「你幹嘛不回家工作?反而抱著書跑來這裡找我碴?」她開始後悔收留一大早就找上門、忘了帶筆記型計算機卻表現十足工作熱忱的湯沅。
「唉!我有我的苦衷。」她避開曾姊的質問眼神。
「你有個屁苦衷。」年過三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曾姊端起長輩的威嚴。「我沒跟你計較相親那天的事,你倒敢上門來鳩佔鵲巢,活得不耐煩啦?說!那天那個搗蛋的男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嗚……她是鴕鳥,絕對不會坦白招供!
嗚嗚鳴……就說不會有人比她更慘了,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而落到有家歸不得的下場。
嗚嗚嗚……誰來救她脫離苦海啊?
第五章
格局方正的辦公室內,空調轟隆隆地運轉著,曾姊瞪著小臉糾成一團、雙手搗住耳朵的湯沅,眉角越挑越高,耐性逐漸消失。
「湯沅,你別想這樣蒙過去!說!那天那個搞破壞的男人是誰?」一個拍桌,曾姊決定來個大審問。
「不知道、我不知道……」湯沅持續哀叫著,「我不認識他!」
她多麼希望從來不識洪竇瑭這號人物,他一出現就攪翻了她的平靜生活,甚至撩撥了她的心湖,掀起團團混亂。
「他明目張膽的吻你,甚至還一把抱起昏倒的你往外衝……」曾姊眼中存著濃濃疑惑及點點曖昧光芒。「說!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的……」
「不是!不是!不足!」她激動地搖頭,連連否認到底。
她跟洪竇瑭沒有關係!絕對沒有!
可是……他竟是她的合法丈夫——天理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