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舒服多了。」唐夫人忍著笑說。
她倒要看看這妮子還要耍什麼花招。
嘿嘿!第一步計謀——得逞!
趁著對方「軍心渙散」之際,接下來就是要「誘敵深入」。這可是她唐雪茵的作戰方針!
唐雪茵還沒開口,唐夫人就先問:「雪兒,你今天這麼『體貼』,怎麼,有什麼企圖嗎?」
唐雪茵懊惱地叫:「娘,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她摟著唐夫人的肩膀,笑道:「人家我是在表現我的『溫柔』、『賢淑』和『端莊』!會有什麼企圖嗎?當然不可能對不對?我是這麼純潔,絕不會用這種小人的招數的,你說是不是?」
呵呵!才怪哩!唐夫人在心中想道。
「突然對為娘的這麼體貼,會把我嚇到呢!」
「嚇到娘了嗎?你要有點心理準備,因為我會一直很體貼的。」唐雪茵繼續捶背,「娘,咱們好久沒說貼心話了,您說是不是?」
「嗯。你有什麼事想對娘說的嗎?」唐失人不冷不熱、不輕不重地問。
「下個月中旬是爹爹的五十大壽,我想繡件朝服送給爹,先前都別給爹知道,屆時給他一個驚喜,娘覺得如何?」
唐夫人莞爾,「怕你臨時起意,想出什麼新鮮的點子,反倒把你爹給嚇得『魂不附體』。」
唐雪茵嬌嗔地一扭腰,姿態可愛逗人,「誰教爹這麼不經嚇?我相信只要經過日積月累的訓練,爹爹便能『所向無敵』!」
唐夫人笑道:「他要所向無敵做什麼?那不成了老怪物?」
唐雪茵一笑,「爹如果是老怪物,娘就是母怪物,我就是小怪物,從此唐門成了怪物一家,專門給人欣賞參觀用。」
唐夫人給她逗笑了。
見母親大人警戒降低不少,唐雪茵立即開始「誘敵深入」。
「娘,下個月我就滿十六歲了呢!」
「對,你已經大得可以嫁人了!」唐夫人應道。
「嫁給江俊人那個白丁嗎?」唐雪茵大大地哼道。
唐失人笑笑,「你心有所屬嗎?」
唐雪茵大笑,「可能嗎?我這麼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道我會把心許給書本裡的孔夫子嗎?娘,京城裡有誰值得托付終身嗎?男人是不是都和江俊人那個白丁兼狂蜂浪蝶一樣?」
唐夫人沒好氣的看著女兒。還沒見過江俊人,就把人家形容成這樣!不過——還真是名副其實呢!不愧是蘇州第一才女。
「當然不是!如果是這樣,人類早八百年前不就死光了?你爹是滿中意右丞相的二公子的。」
嘿嘿!聽到重點了!
唐雪茵繼續追問:「就是那個東方朔嗎?多洩漏一點底細給我參詳參詳。」
「你爹看上的人,會差到哪裡去嗎?放心吧!不是人中龍鳳,只怕也非池中之物。」
唐雪茵一臉興趣缺缺,「爹指的不會是他官位顯赫吧?」
希望他不是目不識丁的莽夫,最好也別是個酸溜溜的文人;她的標準應該不算太高吧?
唐夫人笑笑,這妮子想套她的口風,門兒都沒有!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個問題,你爹會比較清楚。」唐夫人微笑著站起身來,「娘年紀大了,想回屋裡躺躺。」
「娘——我還沒問完……」
真是的,就這麼讓娘「落跑」了!
她當然知道問爹比較清楚,她又不是白癡!可是,老爹這幾天簡直就是故意避不見面,根本不讓她有發問的機會。
這麼小氣做什麼?有一個凡事追根問底的女兒,可是他們榮幸耶!
???
半個月後,唐府處處張燈結采,是唐雪茵終於成功被推銷出去了嗎?不是啦!事實上,今天是她唐大姑娘十六歲大壽。
今日的壽星——唐雪茵看起來表情有些猙獰,快要「抓狂」的那種。
半個月了!已經半個月了,她那對寶貝爹娘口風比千年蚌彀精還緊!死也不肯走漏半點消息,她的好奇心已經高漲到幾乎要爆破的邊緣,偏又找不到人可以打聽,討厭!真是悶死人了!
生日,生日有什麼好過的嘛!十六歲而已,又不是六十歲!還大肆鋪張,席開百桌,請客請到沒人請了,還到附近客棧去抓人來濫竽充數。這種生日宴會真沒意思!爹娘更是閃她閃得十萬八千里遠!
「壽星的表情怎麼活像被甩了一樣呢?」一個俊俏的高大男子不輕不重的調侃道。
「表哥!」唐雪茵露出大大的笑容撲了過去。
酈明堂笑著抱起她轉了一圈。
「今天怎麼有空來?大忙人!」
酈明堂面對著唐雪茵的嘲弄,不以為意地笑笑,「唯一的表妹十六歲壽辰,縱使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到,更何況還是你差人送口給我,除非皇上將我關進天牢,否則就算我人在沙漠也得想辦法趕來。」
唐雪茵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嘿!你這個新科狀元郎怎麼愈來愈貧嘴啦?」
「跟你學的。」
唐雪茵沒好氣地道:「謝了,我不敢居功。」
酈明堂沒再跟她抬桿,收起笑容,他一手拂過她白玉似的臉頰,「你看起來有點糟,這不是我的雪兒會有的樣子。」
「被我爹給整的。」唐雪茵苦笑。
「怎麼說?」
「還不都是是因為東方朔!」唐雪茵簡直氣得牙癢癢的。
「東方朔?」酈明堂怔了下,「右丞相的二公子,持劍將軍東方戟的弟弟?」
「我不知道他還有個兄長,但他爹是東方丞相錯不了。」
酈明堂眼神犀利,「你怎麼會惹上東方朔這個男人?」
唐雪茵瞪大雙眼,「惹他?我沒有!我甚至連他長得是圓是扁、有沒有三頭六臂一點概述都沒有!」她拉住酈明堂道:「表哥,你認識他對不對?」
酈明堂淡淡一笑,「談不上認識。見過他倒是真的。」
「告訴我,他看起來像個莽夫,還是像個文弱書生?」
「都不像,他不是所想像的這麼個性鮮明。我只能說,除非你真的去認識他,否則很難將他歸類成武夫,或是文人。」酈明堂見雪茵尚有一肚子問題要發問,他道:「雪兒,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