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戴維斯,漂亮的眼睛有種無法動搖的堅決。
「我一定可以找到他,一定可以!」她喃喃地說著,不顧眾人的阻攔直奔上 車。
君家的司機載著鳳綾去到台北市每一個君傲磊可能去的地方,但是始終沒有消 息。
直到天色都黑了,連續找尋了將近十七個小時,司機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鳳 綾這才不得不決定打道回府。
「小姐,你不用擔心,明天我們再繼續找,總有一天會有消息的。」
「嗯……」她無力地應道。
片刻後,窗外下起了大雨,迷濛了窗外的景物,視線所及的一切全都成了模糊 一片,再也看不清楚。
車子彎進了熟悉的坡道,在君家門口停下。
「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到後車箱拿傘。」
「謝謝。」
司機下車去了,鳳綾將視線再度調回窗外,模糊中,她看見門外的玄關有一抹 挺拔的身影。
那一刻,世界彷彿都不存在了。
鳳綾的心跳在了在停頓一拍之後,不斷地加速,她察覺心中莫名的悸動,還有克 制不了的顫抖。
是他嗎?
那個人是他,還是幻影?
不!就算是幻影也無所謂,即使是幻影,她也不容許他消失!
鳳綾推開車門站在雨中,不敢置信地瞪視著那抹修長的身影。
「君傲磊:是你嗎?」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玄關,語調哽咽,幾乎要抑制不住 那即將衝口而出的啜泣。
那扶身影走向了她,然後將她用力地納入寬闊而溫暖的胸懷中,當她聽見他心 跳的那一刻,她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悅耳的天籟。
直到此刻,她才敢確定他是真的!是真的!
擁著她,君傲磊低語著,「是我,鳳綾,我回來了。」
君傲磊的聲音如同甘霖,浸潤了鳳綾心中那片近乎枯竭的荒漠。
她將小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口,彷彿只有這麼做,他才不會再度從她的眼前消 失。
「鳳綾……」他歎息著,低喃著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
她憤然地勾下他的頸項,狠狠地吻上了他!
那個吻包含了太多的感傷、太多的思念、太多的氣憤與太多的擔憂,像是兩簇 纏繞著燃燒的火焰,充滿了毀滅般的激情。
她甚至不惜吻破彼此的雙唇,彷彿要籍由這樣的痛楚來證明他們的存在。
「君傲磊,你怎麼能丟下我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作噩夢?就因為你
恨我讓你一無所有,所以,你就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我嗎?你真狠!」她啜泣著掄 起拳頭捶打著地,語不成聲。
他握住她的雙腕,凝視著她淚痕狼藉的絕美容顏一字一字地道「鳳綾,我 從來沒有恨過你,也沒有在乎過君氏財團的興衰存亡。」
「你說謊!如果你不在乎,為什麼要躲開我?」
他擁住她,沉默了片刻後低語「不是躲開,而是沉澱、思考……我想知道, 失去所有的君傲磊,到底還剩下什麼?」
「你曾說過,你雙親的死亡對你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衝擊,徹底顛覆了你所有的
價值觀,你痛恨金錢所帶來的權力,因而想要主宰金錢,將金錢踩在腳底下,而且
不再受它所左右,所以,你不斷地自我超越,就為了站上金字塔的頂端。在你的眼
中,我擁有一切你所渴望的東西,但是,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這樣一個什麼都有 的人,仍然有著伸手難及的渴求。」
「那麼……你渴求什麼?」
君傲磊淡淡地一笑,「我渴求的東西,和你是一樣的。」
「我不懂……」
「你說過,即使你能夠主宰金錢,也不能找到真正的、完整的自己,彷彿還失落了一角一個微小,但是很重要的部分。鳳綾,現在你知道那是什麼了嗎?」
她凝視著地,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地滑下臉頰。
「是的……我終於知道了,那是『愛』。」
「對,這就是我現在僅存的東西,即使是用十個君氏財團去交換也不可惜。」
君傲磊輕撫著她如黑緞般的髮絲,笑著低語,「鳳綾,你不會曉得,當我知道你嬴 了這場賭局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驕傲。」
鳳綾含著淚笑了。「賭局還沒結束呢!」
君傲磊揚起倡。「怎麼說?」
「我敢跟你打賭,我所能給你的幸福,一定遠超過你所能給我的,信不信?」
「我不信,不過……我們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印證。」君傲磊笑著吻住了 她,「我們結婚吧!鳳綾。」
終曲
爭執過後,
一切歸於風平浪靜,
剩下的
—— 除了依戀的身軀;
還有彼此不變的愛情·
男人與女人的甜蜜戰爭,今後仍會持續下去,但是,在愛情的面前,勝負毫無
意義,除了真心,什麼都是多餘,但願你能明白我的真心,以及我愛你。
六月的某天,君家的後院飄蕩著悠揚的樂章,享譽國際的英國ABC交響樂團 應邀前來台灣,為君傲磊與鳳綾的婚禮演奏結婚進行曲。
雖然君傲磊已不再名列全球十大富豪的名單上,但是,剛成為亞洲知名投資財團負責人的鳳綾,依然是企業界與金融界急欲拉攏的目標。
受邀前來的賓客不多,但是,不請自來的卻不少,包括不少電視媒體,都在君 家的圍牆外探頭探腦,企圖拍攝到婚禮的獨家畫面。
「蒼蠅還真是不少啊!」戴維斯用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不悅地喃喃自語著。
他開始覺得受邀賓客——包括他在內,彷彿變成了不速之客眼中的企鵝,或是無尾 熊般供人觀賞。
突然,大門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
一名身段婀娜的妙齡女郎走進婚禮會場,她長髮披肩、膚若初雪,水蜜桃色的 細肩帶小禮服襯得她的外形格外出色美麗。
她是誰?戴維斯皺起眉頭迎了上去。
「小姐,你有邀請函嗎?」
女郎看著他,嫣然一笑。「我的邀請函忘了帶來了。」
「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來的,不過……」戴維斯故作正經地道:「如果你願意 當我的女伴,那自然又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