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伯伯是你的父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關於善晴曲折的身世,在這所謂的上流社會早已不是秘密了。
上流社會是個罩著金錢、權利光圈的團體,外人看來光鮮亮麗,但又有誰知曉社會內的明爭暗鬥、八卦謠言及爾虞我詐呢?
早年善大海的敵手為了打擊其名聲,不惜顧用私家偵探想抓善家把柄,不料卻扯出了善晴曲折的身世,一夕之間種種謠言滿天飛,氣得善大海出來開記者會,當著所有媒體面前,承認年輕時所鑄下的大錯,更將善晴的身份公諸於世。
自此,謠言漸漸平息,但是耳語仍舊不少。這也就是善晴不愛與上流社會人士打交道的原因,對她而言,那只是一個虛偽的社會,她看不慣也無法習慣上流社會的型態。
所以她與善大海之間的衝突不斷,反抗行動也未曾停止過,但無論她做了什麼,依然無法改變她是善家人的身份、是屬於上流社會的一份子。
善晴冷哼一聲,「他是打著為我好的名號,行掌控我之實。」
老頭的心思她還會不瞭解嗎?
表面上是為了彌補,實質上只是想把她關在鳥籠裡擺弄,要不是因為媽咪臨死前的遺言,她早就想離開老頭了。
反正十六歲前沒有老頭,還不是活得很好?
現在多了老頭這個親人,不過是讓她綁手綁腳,啥事都不能做,把她當成一隻金絲雀養著,卻從不瞭解金絲雀根本不想當只金絲雀。
善晴止住腦中飛颺的思緒,斜眼瞄向辛衡。
她此生最大的失敗,就是認識眼前令人捉摸不定的辛衡,每回為了應付他絞盡腦汁,結果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感。
如此惡性循環下,她已經懶得動腦與他周旋了,那只會讓自己更傷腦力又氣死自己,何必呢?
所以,她選擇沉默以對。
第三章
月夜下,善晴的側龐沾惹了點點月色光點,讓柔美的面容多了分朦朧美,若不張眼看個仔細,只怕會誤以為她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與善晴相識以來,辛衡比誰都清楚她外在柔弱纖美、內在固執暴躁的性格,她就是這樣一個外在與內在呈現兩極化的奇葩,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及直率性子,反為她搏得好人緣。
她身上有股吸引人的特質,總教人忍不住想與她親近再親近,若她對經商有興趣,只怕憑藉著天生的吸引力,便可輕易打下一片傲然江山。
她總說不是做大事的材料,更沒有當好商的天分,殊不知她本身就是一個聚光體。
善晴看向辛衡,瞧見他唇邊噙著一抹淡笑,這種淡然態度引起她極度不滿,忍不住開口:「你笑什麼?」
「沒。」辛衡搖頭,「我只是好奇你每次都這樣講,最後還不是乖乖屈服?」
「還不是因為你!」她哪鬥得過辛衡這只死狐狸,「每次老頭搞不定,你就幫他來搞定我,我告訴你,這次我絕不稱你們的心!」
這次若是屈服就得付出一輩子的代價,這種屈服她玩不起!
「雖然我很希望善伯伯的資金注入我的投資計劃,但我也不希望那是犧牲你一生幸福換來的。」
善晴眨眨眼,腦子有一瞬的打結,當她緩緩回神,眉角也隨之蹙起,「我就知道你這利益當道的死人一定別有目的,我就知道你才沒那麼好心,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老頭的錢!」
錢錢錢!
權利、金錢、利潤!
辛衡的人生只為這些鬼東西而活!
真是……真是……
氣死她了!
善晴雙拳緊握,感覺滿腹的怒火正熊熊燃燒竄上,讓她產生一股想痛扁辛衡的衝動,但是當惱火衝上腦門時,一盆冷水突地澆下,滅了熊熊烈火--
奇了,她瞭解辛衡卑劣的人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就是這種功利主義,凡事以利字為主,她這麼火做啥?
善晴腦子突地迸出一堆無可解釋的疑點,在腦中繞了幾圈後,她決定不費腦力去分析,以免越想越頭大。
「感謝辛大總裁大發善心、放我一馬,不幫老頭毀滅我的一生,好啦!現在你可以滾了。」倏地轉過身,她不想再看辛衡的臉,以免那種想氣又無法出氣的矛盾心情再次湧現。
聞言,辛衡輕輕笑出聲來,「今天,你好像都不斷在叫我滾。」
「當然,你是瘟神,離我越遠越好。」她抿了下嘴角,伸腳踢著沙地。
「我可是在每次大小考罩你過關的瘟神。」
「嘖!都幾百年前的事,你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煩不煩?」她又不是笨得無法靠自己力量升級,只是懶得動腦罷了,「總之你滾啦!現在我心情很煩,誰都不想見,包括你這個大瘟神!」
「善晴,你剛剛從宴會中離開的方式很不恰當。」
善晴無力的聳了下肩,「別告訴我,你追出來只是為了教訓我,如果是這樣就免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夜深了,該回家了。」
「你根本就是藉機教訓我!」善晴吐了吐舌,已經習慣他愛訓人的雜念了,「況且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不要在這兒打擾我!」
「好。」辛衡乾脆的答應。
善晴有些錯愕,偏轉身子瞄了他一眼,「你今天很反常喔!」
自認識他以來,他整日就像個跟屁蟲跟著她到處轉,今晚難不成是神經搭錯線,天要下紅雨了?
辛衡加深唇邊的笑意,幽黑雙眸流轉著不為人知的冷冽,「好……才怪。」罔顧善晴的抗拒,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前走,「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去你的!我說要一個人靜靜,你是聽不懂嗎?」她用力想甩脫他的掌握,奈何男女先天上的差異讓她徒勞無功。
「善晴。」辛衡輕輕喚了聲,轉過身子,神情凝肅的瞅看著她,「不要惹我生氣。」
善晴神情倔傲迎視他的冷肅,「我偏要惹你,怎、麼、樣?」
辛衡微微扯唇,不動聲色的倏地彎腰,大手環上她的腰,一個使力便讓她以倒蔥栽的姿勢倒下,而他則以肩頭迎上她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