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孟安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她不記得和什麼人有過深仇大恨,而那四個人也不像是混混在找茬。
「那些人有問題!」孟安卓忿忿然地道。如果下次再見到他們,她非狠狠修理他們一頓不可,沒有人可以在找過她的麻煩後全身而退,至少得赤手空拳幹上一架後,證明他們確實有那種本事才行。
孟安卓抬起笑臉,冷冷地道:「我不會放過那些人,而且我要問他們為什麼找我的麻煩。」
「就算你不追究,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孟安卓審視自己的傷口,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回去了!」
「有人告訴我你受傷的事。」他的大手扶上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心臟隱隱作痛。該死的,他非殺了那幫人不可!
「我哥嗎?」她疲倦地蜷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呵!她對這個胸膛已產生依戀了嗎?在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的氣息總能安定她的心。這個遊戲她比他還認真呢!她有些好笑地想。他說過他要捕獲她,看情況,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不是。」他靜靜地摟著她,幾乎害怕起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掠奪她的心,但不確定是否也要交出他的一切。
「你不回去嗎?今天你有記者會要開。」
殷冠磊惱火地扳過她的小臉。「別淨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你安心養病就夠了。」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乎那些芝麻小事。
提到她的病況,她立刻垮下小臉。
「皮肉之傷,幹什麼要住院!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童年的記憶中,只要來醫院便勢必要打針,對醫院的排斥遠在當時便已根深蒂固。每次生了病,她總是一拖再拖,最後都是被孟安堯押著來看病的。
殷冠磊搖頭。這件事是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
「你乖乖呆在醫院裡,我會把傷了你的那四個男人帶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孟安卓展眉而笑。不為別的,只因為殷冠磊是個懂得投她所好的男人。他們倆同是「以暴制暴」的忠實信徒。
她依在他懷裡,倦意自然而生。才剛從昏迷中轉醒,她實在不想又被睡意征服,她打起精神,想藉著說話來轉移想入眠的情緒。
「這次算我命大,遇到一個正義之士,恰巧他又是個練家子,他與那群癟三過招之間,看得出習武已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應該是他送我到醫院,可惜不知道他是誰……」
「遲早會再見面的。」冠臣自從當了醫生後便不曾出手傷人,而讓他破了戒的卻是孟安卓,這或許該說是有緣吧!「你也會武術?」這倒是令他訝異。
孟安卓笑道:「健身,防身,而且我也有興趣。」
「學了多久?」
「七八年,後來是因為哥哥反對才中止。我還曾替武術指導代過班呢!」原本這是她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不過自從她的小命差點丟了,而且又出現一號超強的高手,這點小事就不值得提了。
想到她的救命恩人,孟安卓又道:「他那身功夫是在哪裡學的?如果將來遇到他,我一定要向他討教討教。」
或許是麻醉藥效尚未退盡的關係,她感到腦中一片混沌,睡眼惺忪地看向正在沉思的殷冠磊,模糊地低語:「總覺得他好面熟,我應該見過他才是……」
她撐不住了,好想睡一覺……
殷冠磊凝視著她無防備的睡顏,止不住愛憐地輕吻了她柔嫩的粉唇。
如果他沒料錯,會下此殺手的人是「她」。「她」說過她不會善罷甘休的,花得起那麼一大筆錢請殺手,而且對孟安卓恨之入骨,存心傷她以報復她者,也只有「她」……
還缺少一些證據,不過,他很快就能找出來。想動他的女人得要有本事承受得起他的報復才行。
? ? ?
一大早,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節目好看的。孟安卓無聊地用遙控器遊走在三台的晨間節目之間,無聊得只想尖叫。實在不該住院的,只怪她昨晚答應得太爽快,就只是為了能親自扁一頓那票癟三,想想真是無聊。
病房的門三度被推了開來,走進來的卻不是一張臉孔板得如同晚娘的護士,二十她急欲見到的救命恩人。
殷冠臣如同陽光般的笑容,霎時驅走了孟安卓不少悶氣。
「嗨,你醒了!對不起,我以為你仍在睡覺,所以沒有敲門。」這人不但有一張過分俊美的容顏,還有一副悅耳的好嗓音。他簡直是在上帝的眷顧下誕生的。
「昨天謝謝你。」孟安卓問出她最想問的問題:「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個問題我昨晚就回答過了哦!」他笑道。
是嗎?孟安卓一點印象也沒有。昨晚受傷之後,她就有些神智不清了。孟安卓花了一點時間,終於被她想起來了。
「你是不是殷冠磊的哥哥?」她從未忘記這張俊美魅人的容顏。「你是殷冠臣。」她篤定地道。
殷冠臣笑了。「你認識我?」
「見過你與他的合照。」
「他掛在房間的那張巨幅合照,是不是?」真難得,冠磊從不讓任何女人進入他的臥室,連跟了他最久的工籐奈津子也不曾有過。
孟安卓白皙的雙頰頓時盈滿紅霞。
看著她侷促的模樣,殷冠臣微微一笑。「冠磊對愛情從沒認真過,他一直抗拒愛情,直到……遇到了你。」
「我並不是個會翻舊帳的人。」殷冠臣大可不必對她說這些。
「我知道你不會,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的過去。」他交疊起一雙長腿,凝視著她柔和的容顏,「你願意聽嗎?」
孟安卓輕輕點了點頭。
殷冠臣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頂點,幽幽的眸光讓時間彷彿倒流了。
「我們有一個極具魅力的父親,與一個非常美麗的母親,然而他們的結合,卻是個悲劇的開始。我的父母親是同一類型的人——永遠抵抗不了外來的誘惑,他們各自有一大群愛慕者,追求者與所謂的知己。剛開始他們信任彼此。然而,終於有一天,他們的猜忌打敗了信任,他們開始爭吵,以最無情的言詞彼此傷害,不斷的爭執……永無寧日。年幼的我們是他們戰火中的犧牲品,雖有父母,卻從不知何謂親情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