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麥琪惡作劇的對李察說:「你不怕再被放鴿子嗎?」
李察不語,他只是無所謂的看了麥琪一眼,毫不生澀的逕自以最舒適的方式坐在車裡。
「反正你認得回我家的路,不是嗎?」麥琪再度挑釁的問。
李察還是不語,他只是笑著。
麥琪不禁要生氣,他分明是在嘲笑她。
「你想要以不變應萬變嗎?聰明絕頂的傢伙!」她刁鑽的挑釁。
「專心開車。」李察終於開口了。
他輕輕的一句話就令她失去了戰鬥力,甚至自認無趣。
「狗屎!」麥琪嗤之以鼻。「不要說髒話。」他收起笑容。
「我愛、我喜歡!要你管!」
「我當然管不著,但你是我公司的職員,我有義務提醒。」
麥琪更不以為然了,她沉默的將車靠路邊停下。
「副總裁,海邊到了。」
今晚西仔灣的月色特別明亮,海風涼爽略帶鹽味的徐徐吹來。但海的味道令她反胃,發琪開始後悔不該吃得那麼多,但她也沒辦法,因為最近她太容易餓。
「你不舒服嗎?」李察沒有絲毫嘲笑的意味。
「我沒事。」麥琪無所謂的揮揮手,反胃的感覺仍在,可是她忍耐得住。
「去走走、散散步。」李察正經且親切,對麥琪原先的挑釁,毫不記恨。
麥琪與他互瞥一眼,她心悸的想起北投那一夜,她別開頭,往海邊去走。
海邊看似寧靜,但仔細一瞧防波堤上卻是客滿的,一對對卿卿我我的情侶在露天的雅座上談情說愛。麥琪目睹了一對情侶公然的擁吻。
她不自在的發覺,自己不該來此,她是孤單的,她不屬於這裡!
樹影下、海岸邊都是情侶們談心的地方,而她不該來。
「你在憑弔什麼?麥琪。」李察問。
「沒什麼。」麥琪聳聳肩,歎口氣。
「這不像平常的你,少有的安靜。」
「讓你耳根清靜些不好嗎?」
「這裡比北投的山上更美。」
「你是說我引誘你的那一夜嗎?」
他們四目交接,同樣的夜、同樣的獨處,不同的時空,卻是同樣口無遮攔的麥琪。
李察瞇起眼,麥琪讀不出他的想法。但她毫不在意他是否會誤會她更深。
「你確實有足以引誘人的外表,可是你也讓我開了眼界,我不再以為東方女子都是溫和柔順的。」
「不再以為?難道你從前以為過嗎?」
李察不語,讓麥琪不再有針鋒相對的機會。他深綠色的眼眸在月夜下竟變得深不可測。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麥琪有些許作弄的道。
卻不料他回答:「或許!」
李察的話讓麥琪輾轉難眠!她不禁要咒罵自己,他的曾經滄海干她何事?
「麥琪,你睡了嗎?」
「進來吧!家芸。」
家芸進到麥琪房裡。
麥琪抱著忱頭坐在床上,家芸坐到她的床邊。
「你就這麼把桐志拱手讓給蜜兒嗎?」家芸問。
「讓?我從來沒有和桐志進一步交往,談什麼讓不讓呢?」
「你一點也不可惜嗎?」
「不,畢竟他找到了一個比我更合適他的好女孩。」
「那誰才合適你呢?麥琪。」
「我沒你那麼幸運,有那麼好的一個陳士安當護花使者。」
「小鬼!」家芸打了麥琪一下。
「說真的,麥琪,你覺得李察怎麼樣?」
「出奇的討人厭。」麥琪毫不考慮的說。
「討人厭嗎?我倒認為他成熟、穩重而且很有魅力呢。」
「我要告訴陳士安要他看緊你,以免……」
「哎呀!我是說真的,麥琪,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難道你還不說實話?」
「什麼實話不實話的?我從不說謊的!」麥琪將下巴靠在枕頭上。
「那你說,李察是不是有一點讓你心動呢?」
「心動?沒有他,我的心仍然會動。」
「你再這樣,別怪我翻臉,麥琪。」家芸是認真想瞭解麥琪最近的心境。
「翻啊!女人一戀愛,翻臉比翻書還快!」麥琪放下枕頭,躺倒在枕頭上。
「真拿你沒辦法!」家芸將麥琪擠過去,也躺了下來。
「你不去睡你自己的床,老來和我擠。」
「你不說實話我不會走的。」
「你要我說什麼實話嘛!他明明是討人厭的。」
「那你幹嘛一見到他就猛吃東西?依照書上說,這是人發洩情感的一種寄托呢。」
「算你說對了一半吧!可能是我將食物幻想成他的肉、他的血吧!才會吃得那麼多。」
「你幹嘛那麼恨他呢?他不是爸爸公司的大股東嗎?」
家芸問到了一個重點,而麥琪為之一愣。
家芸側過身,用手撐起頭,看著麥琪漂亮的臉蛋。
「你喜歡他對不對?麥琪。」
「我討厭他!我恨死他了!」麥琪憎恨的瞪著天花板咒罵。
驀地,一陣陣的反胃感又來了,這次她忍不住跳起來,趕到浴室,往馬桶裡嘔吐一番,吐到有些天旋地轉。
一旁的家芸猛拍她的背,慘不忍睹的別開頭。
「誰叫你老吃得那麼多!」
麥琪沖乾淨馬桶,以清水將自己洗淨,走出浴室。
「不是我想吃那麼多,我吃多少就吐多少,吃再多也吃不飽。」麥琪臉色極差的與家芸並坐在床上。
「怎麼會這樣?要不要看醫生去?」
「別大驚小怪的,我們去買蜜餞來吃好不好?我試過吃有酸味的東西就不想吐了。
家芸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驚愕的張大嘴巴。麥琪看她一副滑稽的表情,忍不住大笑。
「麥琪,你告訴我你上個月的月經何時來?」家芸終於拿出了老師的嚴肅態度。
「麥老師,從我月經來的第一次到現在從沒準過。」麥琪大而化之,無所謂的回答。
「你會不會是……」家芸說不出口,但她凝重的面色感染了麥琪。
「會不會是什麼?」她還有點莫名其妙。
「懷孕了!」家芸盯著麥琪。
「懷孕?」麥琪仿如大夢初醒般,她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經家芸一點醒,她才發現月信已過了一個半月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