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注意推銷員和附近的人,加強戒備。」
「我會的。」
「無論如何別被查出你和我的關係。」
「你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了?」對方輕笑,大有瞧不起的意味。
「這事波折太多,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如坐針氈。」
「不是讓法官提早三天開庭了?」
「就算提早三天,也都會有變數。」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會好好料理那些人的。」
「我只要順利開庭,順利除掉那個眼中釘,你別把事情鬧大。」
「這不只關係你的仕途,也關係我的生意,我當然會小心。」
掛斷電話,柳宜權憂心仲忡地走來走去,老天保佑,千方別再出差錯了。
把被裝了追蹤器的車子丟在東勝企業附近的停車場,聶出搭公車到邢磊的地下辦公室,那裡有全世界最精良的科技設備,還有最齊全龐大的資料庫。
至於邢磊,則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大總裁,也是他穿一條褲襠長大的兄弟,那個資料庫是專門用來調查見不得人的情報的,而情報的提供者,當然是聶出、莫森、閻卉的情報網,建構者自然是邢磊的技師群。
說來也巧,他們四個好兄弟分別是四個領域的頂尖人才——
邢磊是企業大總裁,在商場呼風喚雨。
閻卉是檢察總長,在檢調單位獨佔鱉頭。
莫森是殺手,在國際間首屈一指。
聶出是警官,在警界所向無敵。
有這麼豐富的情報來源,這個資料庫,可真謂價值連城。
聶出潛入邢氏財團那間比國庫還堅固、隱密的科技辦公室。
「沒見過你,大豬頭。」主電腦見有人入侵,先聲奪人。
「不用你見過,大白癡。」聶出忍不住想踹那電腦一腳。
「請問密碼,大笨蛋。」
「邢磊是大混蛋,你是小混蛋。」邢磊雖然很夠意思的給他開鎖的密碼,卻讓這機器來折騰他,氣死人。
「密碼錯誤、密碼錯誤、密碼錯誤……」
「笨機器,趕快給我進入搜尋網頁,否則一槍斃了你!」聶出掏出槍來指著電腦主機。有眼無珠?簡直就是找死。
「密碼錯……密碼正確、密碼正確。」連電腦也欺善怕惡。
「怕了就好。」這台鬼電腦,每次都要他亮出傢伙才肯乖乖就範,真是欠修理。
聶出把槍收好,開始對電腦發號施令。
「搜尋:東勝企業。」
螢幕列出上百條與東勝企業有關的標題,他腦中靈機一動。又增加了一個字:「梟。」
螢幕中的標題馬上只剩一條:東勝企業是梟的大本營——莫森。
聶出的眼不知不覺地瞇了起來。曾有人說過同樣的話……是誰?
他的記憶回到八樓被剿的那天……沈浚說小白追殺她……
對,就是她,她說過這句話,還說她已經是東勝企業的職員。
「可惡,她還到東勝企業去工作!」聶出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簡單就生起氣,為她牽腸掛肚起來,「搜尋:可惡。」電腦自動自發地搜尋起來。
「停止。」聶出連忙大喊,「切換到影視系統。」
「可惡,根本阻止不了她。」根據之前的經驗,他能做的,大概只是提醒她,小心自己的安全。
思及此,他找出手機想撥她的號碼,才知道自己連她有沒有手機都不知道……
見鬼了,他們都已經發生了人類最親密的關係,他對她居然還如此陌生!
正當他感到不可思議時,影視系統播出邢磊的聲音,令他吃驚。
「阿出,隔壁村那個專門作煤的阿水婆走丟了孫女,你如果看到,麻煩送她回家。
她的名字叫沈浚,今年二十二,特徵是有兩顆小虎牙,笑起來有酒窩,髮長及肩,身高一七O,體重五十,三圍36B、24、34.……」
「哇拷,走失兒童也找我?」他算大警官吧?連這種小案件也找他,啐!
不對,邢磊剛剛提到的是誰?沈浚?隔壁村阿水婆的孫女?
該不會正是他所知道的這個沈浚吧?
那個幾年前沒事就綁著根辮子在他家門口晃來晃去的花癡女,現在變成個任性、標緻的黃花大閨女,還成了他的親密愛人?
見鬼!真是見鬼了!
七年前,她家那個大媒婆曾到他家去說媒,慫恿老母逼他結婚,年少的他煩不勝煩,索性繼續留在台北深造,畢業後自願派任全台各地,誰知最後還是與她走在一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這樣,沈浚的模樣充滿了他的腦海,從小時候的清純幼稚,到之前醜得要死的狐狸精造型、現在的OL……她的軟玉溫香、她的無助、任性、好強他突然好想見到她,即使沒有話題,他也想見她。
可惡!那個老對他傻笑的花癡小丫頭,害他變成滿腦子女人的急色鬼,見鬼了!
他甩甩頭,想甩掉腦海中的倩影,也想甩掉心中的認定,卻發現愈是掙扎,整個心思愈在她身上……
走出地下辦公室,他隨手從邢磊的車庫裡開走一輛保時捷——邢磊不會計較的,這是他們幾個好兄弟間的默契。
還沒想好要去哪裡,車子就已開到東勝企業的大門口。
他到底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為什麼會這麼焦躁、不理性,甚至失卻控制自己的能力?
可惡,來到這裡,他就更想見到她……
正為這個簡單的念頭猛捶方向盤,東勝企業的大門口就走出了沈浚,後面跟著昨天那名男子,那男子的動作和神態很慇勤,令聶出心火大揚。
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他已經氣沖沖的下車去,話不多說地把沈浚拉進車內;並猛踩油門,把車子開上高架橋。
那名男子被留在原處,怔怔地不知發生何事。
其實今天沈浚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一早還是替聶出做了早餐,心中卻深深地質疑自己拿什麼身份替他做這些,說不定在他心目中,希望替他做早餐、洗衣服、刷地板的,並不是她……那麼,她還有理由回那間屋子嗎?她是不是真的該回鄉下去隨便找個男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