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不錯。」女孩子心動了,露出「還算滿意」的表情。
「我抗議!」戴少平抗議,因為這警察擺明要整他嘛!
「你閉嘴!你還要不要回去上班呀!?」胖警察斜眼瞪著戴少平說。
戴少平瞪著他。他的確是很急著趕回去動手術。
胖警察繼續遊說這個小女孩——
「我跟你說,這傢伙是一個醫生,很有錢的。你可以跟他要一筆錢,去買你喜歡的東西,或者是其他要求,嗯?」
「你怎麼可以要她敲詐我?」戴少平又抗議。
「閉嘴!」胖警察對戴少平曉以大義。「怕女人敲詐算什麼男人?!更何況,你自己做錯事情在先,要有個教訓才能警惕自己,你不懂嗎?」
這是什麼警察呀?他出入警局十多年,還第一次見到。戴少平直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那她到底想怎樣?」戴少平沒好氣的看著那名警察。
女孩說:「我要他向我道歉。」
「對不起,」戴少平很乾脆地立刻脫口說,擺明了相當敷衍。「和解書拿來,我要走了。否則等一下病人出事,看你們誰負責!?」
「等等,不是這樣的道歉。」女孩對胖警察說:「警察叔叔,我要這位叔叔跟我鞠躬道歉,說他錯了,並且發誓他再也不會對女孩子性騷擾。」
「什麼!?」戴少平瞪大了眼睛。
他為什麼要為了他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而且還要發誓再也不會這樣做!?
「什麼?!」胖警察也瞪大了眼睛。
這個看起來「應該是無辜」的男人,願意為了和解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看起來難度可高了。
真不知道這女孩子腦袋裡面在想什麼,要錢啊!跟他要錢不就好了!?幹嘛搞這種高難度的……他……好想趕快回去補眠呀。
女孩子露出HelloKitty般的笑臉,表情很難形容。
「看你幹的好事!」戴少平氣得對著胖警察吹鬍子瞪眼睛。「你看你,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和解!」
「美眉……」胖警察覺得這樣也不太妥,試圖要說服女孩改變主意。
因為,一來他認為戴少平實在不像個色狼,二來站在男人的立場,也看不下去一個「八成是無辜的男人」,這麼慎重地鞠躬道歉,還要發誓不會再犯,這樣他會覺得很對不起全國的男性同胞——沒有犯罪的男性同胞。
「你……要不要跟他要錢就好了?他有很多錢喔!你們現在女生不都很喜歡買BURBERRY、GUCC……跟他要一筆錢去血拼就好了嘛!別那麼死心眼。要一個年紀這麼大的男人向你鞠躬道歉,這樣實在……不太好啦!」
女孩子別過頭去,回答胖警察說:「你說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我也不要錢,我只要他跟我鞠躬道歉。不然,我就告他!」
「告就告!」戴少平生氣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為光火。「我看你也是傻女孩一個,連人家要救你還是要騷擾你都搞不清楚,莫名其妙!我有一大票律師團,你最好來告我,免得你一直莫名其妙下去!」
戴少平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跟這個女孩子爭執得那麼厲害,連律師團都要搬出來對付她?
這……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她只是……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生耶!
過去,他可是不會對女孩子這麼粗魯而無禮的,也從沒像今天這樣,和哪個女人針鋒相對。
總之,他處理得太不優雅了。
「你說我……莫名其妙……」哽咽抽噎的聲音從女孩子的口中傳來。
話一說出口,全場的氣氛立刻凝結。
女孩子眼巴巴地瞅著戴少平,咬著下唇,動了動鼻子,眼淚立刻盈滿眼眶。
這個時候,兩個大男人的腦波也同時發出警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接著,女孩子撲倒在警局的桌子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兩個大男人的臉立刻刷白。
胖警察緊張得別過頭去,想規勸戴少平接受算了吧。
只不過,戴少平已經早他一步衝口而出:「我答應你!不要哭了。」
他竟然把女人搞哭了!
胖警察露出欣慰的微笑,因為這表示,十分鐘之後,他應該可以準時去向周公報到,晚上可以再打個八圈麻將。
女孩一聽到戴少平的答應,說也奇怪,哭聲立刻消失,然後抬起頭,露出那副HelloKitty般難解的笑臉。
於是戴少平對著那個女孩鞠躬道了歉,而且還發誓「他下次再也不會這樣性騷擾女孩子。」
「叔叔我原諒你了。和解書拿來。」女孩也很乾脆,表現出「雍容大度」的胸懷。「我們和解了,我不告他了。」
胖警察遞上和解書,必恭必敬地。
此時此刻要特別小心翼翼,眼看將要大功告成,絕對不能再節外生枝。
而一旁的戴少平,則為他那不甘不願的一鞠躬哀悼著。
要知道,生性倔強固執,又向來位高權重的戴少平,可是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頭認錯道歉的,如今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女孩,居然史無前例地讓他做了這件事情,他怎麼不感慨?怎麼會甘願?
和解完成,接下來——
胖警察很滿意的繼續去補眠。
戴少平鬆了一口氣,立刻趕往將平醫院,這次,他決定改搭計程車。
而女孩,則是吹著口哨,蹦蹦跳跳地離開。
第二章
這幾天,「將平醫院」照例又是非常地熱鬧。
盛世集團其中一個堂口的堂主,據說中了槍傷,已經上了救護車,正在趕往醫院的途中,而副堂主則率眾前來「開路」。
這個副堂主叫做李明德,綽號老鼠德,行事作風野蠻霸道,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堂主,可是仗著自己的堂口(現在叫做盛世集團的分公司)是盛世集團最大的一支,人數眾多,也就仗勢欺人。
再加上,中槍的堂主尹勝峰視他為心腹,對他一向言聽計從,所以尹勝峰一不在,他也就等於是這個堂口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