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未,爸爸也一樣愛你啊!」
真的嗎?就算她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她還是能受盡疼愛嗎?
心慌的瞪視著雙親,凌雪未的心都亂成一片了,一切都變得無法理解,父親不像父親,愛的是其他女人,母親卻甘願承受這有名無實的婚姻!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庭?
凌雪未無法說服自己,這些年來,爸媽在她面前的恩愛是假的,也無法相信,他們可以出神火化的在她面前演戲,就只有她傻傻的沉溺於這個完美假象!
好冷好冷,母親的懷抱不再溫暖……她好想逃,想逃的遠遠的!
推開母親,凌雪未欲離開這個叫她心碎的家。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出口。
她瞪著凌璇之,可他一點都不讓步。他憑什麼擋住她?她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嗎?他那又是什麼表情?同情她嗎?
呵,他該同情地的!他們的身份巳變,她不再是千金小姐,他才是真正的富家少爺啊!
「凌璇之,你得意了嗎?這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報復!」凌雪未笑了,當著他淒楚的笑了,然後在用力推開他之後,捉狂似的衝出屋外。
凌璇之握緊拳頭,且住。他忘不了她的表情,只因那表情曾出現在他臉上,他能夠感同身受,此時的她有多麼絕望、怨懟和憤世族俗。
而今,他們的表情互換了,他卻笑不出來。
好不容易透到她失魂落魄了,他該狠狠地嘲笑她才對,為什麼他笑不出來,對她,就只有滿胸臆的心疼而巳!
就因為看慣了她的自信滿滿,他才會不由自主地心疼她、攔住她,深怕她做出什麼傻事嗎?
「雪未,別走……」凌母見女兒奪門而出,傷心欲絕的哭倒在沙發上。
凌父擔心妻子的病痛復發.趕緊安撫著她道:「春子,你別擔心,璇之會幫我們把雪未找回來的……」說完,他幾近懇求的催促仍但在原地的兒子。
「璇之,把雪未追回來吧!爸知道你還恨著我,也知道我欠你們母子的,這一輩子都還不了,無權命令你做任何事。但這次就當爸求你,只要你把雪未找回來,往後你想做什麼,我絕不干涉你!」
凌璇之原本剛硬的表情,因父親毫無尊嚴的懇求有了困惑。他不懂,凌雪未不是他們的女兒,憑什麼還是能受盡萬般關心?
他不該理會的,但他居然無法無視於父親的請求和小媽的哭泣……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心軟了!
「記住你說過的話。」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凌璇之還是妥協了,在吸了口氣之後,旋身拼了命衝出屋外,搜尋著凌雪未應該還跑不遠的身影。
可他找不到她,她的腳程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快。
等等,他幹嘛那麼乖乖聽話的真的找她,還找的那麼起勁。
凌雪未到哪去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還是得找到她,要不然,連他自己也會後侮的。
第五章
「我還要一杯!」凌雪未向酒保露出一抹醉醺醺的甜笑想借由醉意忘卻令她痛苦不巳的事實。
「小女孩,你會醉的!」酒保好心的勸告。瞧,這四周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男人正打著她的主意,要是她喝醉就不堪設想了。
「我就是要醉!」凌雪未任性的直言,又衝著他微笑,笑得絕望。
這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的感覺嗎?無法逃、無法豁達,只能住由滾滾而來的恐懼、無助席捲自已,直到死才能解脫……
但是她討厭懦弱,所以她不會自殺、不會故意去傷害自己。她只能喝醉吧,只有把這一切給忘了,就不會有知覺、不會有痛苦了……
「小女孩,你還來滿十八歲吧,我們PUB有規定,凌晨十二點後,未滿十八歲者不得進入。等會兒時間就到了,我派人載你回家吧。」
「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還未出,凌雪未的肩披搭上了,她作惡的甩開對方。「放開我,不要碰我!」
「好悍的小女生啊,長得漂亮,連性子也夠辣!」男人蠻橫的抬起她姣好的臉蛋,用眼光打量她。
可惡,她心情已經夠差了,還有人不識相敢來吵她!「噁心死了,走開!」凌雪未氣呼呼推開他,趁著醉意搶走酒保正遞給客人的酒,往男人的色臉一潑。
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火大的咆哮道:「你這個小女生竟敢潑我酒!可惡,看我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話一落,凌雪未哪會笨到等他教訓,機靈的想閃過他,可她身子才一晃,就頭暈腦脹極了,眼見男人的巴掌就要飛快的迎向她,她只來得及閉眼。
「痛痛痛……放手啊,我再也不敢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什麼事都沒發生,那男人反而大肆慘叫?
餘光一瞥,凌雪未駭然怔住。只見那男人的手臂被背後的某個人握住,正狠狠的往後一折,而那個幫了她一把的人,竟是……
凌璇之,他是來找她的嗎?已經成為凌氏名副其實大少爺的他,為什麼還要特地來找她?是想取笑地嗎?
暗忖著,凌雪未心底淨是難以言喻的複雜,她無法鎮定的與他同處一室,無法與他呼吸同樣的空氣,沒多想就往出口處逃走。
她想逃,逃到一個沒有真相的世界……
「凌雪未,站住!」鬆開男人,凌璇之朝她直追而去。
該死的,她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找了多少個地方才找到她?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阻止那男人對她的惡行,她臉上早就多了五指印了!
像她這種任性的小女生,他幹嘛繼續追著她不放,他該任她自生自滅,也算是完成他的報復……
等等,他是真的想報復她嗎?那為什麼當他得知她真正的身世後,累積了好幾年的怨忽,居然就這麼變得模糊,只留下他對她的心疼!
凌璇之怔住,不由地停下腳步,俊逸的臉上除了沾上汗水,還帶著驚駭不已,直到天空飄起小雨,他才緩緩回過神,像想到什麼似的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