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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的啜泣聲沒有驚擾他被酒精浸淫過的知覺靈魂,他只是一味的深入再深入,貪婪的感受她在他身前的緊窄與滲透入他感官中的全然愉悅。

  她是籐蔓,一株姣小纖細,只懂緊緊攀附著他的溫柔籐蔓。當他心滿意足的在她體內迸放自己時,他嘴裡模糊輕喃的字句是:「愛!」(註:日語『我愛你』)

  第七章

  我醒來,緊緊抓住你的手,猶如抓住溫柔的籐蔓。

  在不甚安穩的夢境中,有好幾次,揚之宛如一個旁觀者,有心無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直下墜下墜,直到快墜入萬丈深淵的底部時,才驚險萬分的被一株長相奇怪的蔓籐勾住。那株蔓籐長得真是奇特,除了有許多像長髮般柔軟的根須外,還掛著一對會說話,星星般的眼睛。

  夢境如此反反覆覆許多次,而最後一次,籐蔓似乎不想再伸出援手解救他了!他失聲呼救,直到快落到地上時,蔓籐才徐徐緩緩伸出溫柔的觸鬚想擁抱他,但來不及了,它沒有及時勾住他,他大叫一聲,從即將粉身碎骨的惡夢中驚跳出來,渾身上下汗涔涔。

  彷彿經過了好幾世紀,他才由仍在下墜的搖晃狀態中逐漸清醒。他安靜的躺在床上,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口乾舌燥,腦中的大小齒輪似被敲打或移位過般混沌不清,渾身上下的骨頭更像被嚴重拆解過般的酸軟無力。

  勉力想由床上坐起時,他才又發現身上有些奇怪的重量,他吃力的睜大眼,藉由已滲入窗簾隙縫的光線看清了緊緊依偎在他身側,一隻手停留在他肋骨上方,正深深熟睡著的女孩是裴煙如。

  這種狀況在他們同床共枕以來,已經是屢見不鮮,但教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察覺不只是自己全身光裸,連裴煙如也是明顯的服裝不整,她一向端莊緊密的睡衣領口,扣子已經敞開好幾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而她在被而下和他接觸的某些部位,太過柔軟真實,根本沒有衣料阻隔的感覺。

  我們兩個做了什麼?這是第一個在揚之混沌的腦海裡形成的嚴重問題!

  依稀,他記得昨夜的夢境,那夢境中只有一個他摯愛的女孩美奈子,在夢境中,他執意把她由一個女孩蛻變成一個女人,讓長久以來的美夢成真!

  可是明顯的,他的美夢變惡夢了!環首四顧,他的眼睛還不至於欺騙他,他仍被囚在裴家,被困在裴煙如的臥房裡。更該死的是,他大概酒後亂性,錯把裴煙如當成美奈子了!

  怎會如此?不該如此的啊!他一直處心積慮想擺脫裴家的控制,逃離裴家的陰影,結果,他卻糊里糊塗的和裴煙如行了夫妻之禮。難道,他真是注定要被綁在裴家一輩子嗎?難道,他對美奈子的承諾永遠沒有實踐的一天嗎?

  不,他不甘心!他懷疑裴煙如為什麼會同意他對她做出這種事?她平時極端保守,高風亮節得猶如聖女貞德,事情發生時她為何不拿出力氣來掙扎、來反抗?如果她這麼勇於犧牲的目的只在於想把他永遠綁在裴家,那麼他絕對不會讓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如意!

  歷經了裴懷石的欺騙,再加上眼前這種彷彿被蓄意栽贓陷害的景況,揚之幾乎是氣急攻心了!他有種完全被裴家父女操縱玩弄於股掌間的沮喪,隨著沮喪而來的卻是另一股雷霆萬鈞的怒氣。

  有什麼不可行的?如果這正是裴家父女正在進行的另一項詭計,那麼他根本不用笨得奉陪到底。就在這一剎那間,他下定了決心,不再顧忌於裴懷石的威脅利誘,不再忍耐於裴煙如虛假的犧牲奉獻,不再心軟於母親的苦口婆心;一個月後,他將執意遠離裴家,飛離台灣,投入海洋彼端那個有美奈子在等候他的世界。而在這之前,他絕對會做到滴酒不沾,以免又犯下一樁足以讓裴家權充把柄的錯誤!至於眼前,他和裴煙如還是有些事該先說個清楚明白的。揚之冷峻的抿著唇微側過頭瞥了煙如仍兀自沉睡的臉龐一眼,她的睡姿相當祥和純真,可是她過於凌亂散置在枕上的如雲秀髮及唇上的紅腫,在在顯示她的純真所剩無幾了!

  對昨晚的一切,揚之並沒有太深刻的記憶,他不自禁揣想著自己對她有沒有很粗暴?但他又很快推翻自己的不安,告訴自己不論當時情況怎樣,都是她自找的。

  揚之再次冷笑,他毫不遲疑,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的用力搖晃裴煙如,他想用最快速的方式吵醒她,聽聽她怎樣為她及她父親的陰謀詭計自圓其說?然後再重重的把他做成的決定擲入她那陰險的小腦袋瓜,看看她能拿他怎麼辦?想到這裡,他更加劇烈更加用力的搖晃她,毫無控制意念的把所有苦悶化成高漲的怒焰。

  煙如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吵醒了!

  劇烈震動的感覺讓她由床上驚坐起來,她的眼神略顯茫然,但她驚起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自然而然轉向揚之睡著的方向。一整夜,他被惡夢折騰了許多次,而她則是被他作夢時的手腳狂亂揮舞驚醒了許多次,她下意識的伸過手想安撫他,意外的,她的手卻被另一隻手緊緊攫住了,她輕微的掙扎了一下,警覺的瞪大眼睛望向床的另一側。

  他醒了!她鬆了口氣的發現緊揪著她手的人是揚之!只不過他過分安靜、深沉的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教她惶然,而他赤裸的半俯在她身側的胸膛,令她倍感壓力。

  微低下頭,她瞥見自己不甚端莊的睡衣,領口少扣了好幾個扣子,洩漏出來的春光由揚之那個方向看來則是一覽無遺,她剎那間赧紅了臉,整個人像只小蝦米般蜷沒入被子裡,而昨晚的一切記憶,如漲潮般全湧向她的腦海。

  一切都不同了!她有點歡欣又有點憂慮的想著。沒錯,她已經由一個女孩子被揚之蛻變成一個女人,那感覺如作夢般的不真實而提醒她事情真實發生過的感覺,是她下腹部那股陌生的腫脹與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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