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是大惡霸。」他佯裝可憐兮兮的聲音。
「沒錯。」歐小箏拍拍手上的蛋糕屑,雙手插在腰上,努力擺出猙獰面孔看著他。「既然你已經落入我的手掌心,就乖乖地投降吧。」
「哇,妳已經成功地從惡霸變成土匪了。」就說嘛,跟她一起生活一定會很有趣,刑立威看著她嬌俏生動的臉蛋,一時間也忘了身處的環境有多惡劣。
「你現在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歐小箏大笑。
呼,總算騙……呃,不,是找到了一個房客,這下子就不用擔心得多付一份房租費了,真好!
第八章
不好,他一點也不好。
刑立威慵懶地斜靠在財務部經理辦公室裡的沙發上,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歐小箏的房子真的非常可怕,除了硬邦邦的地板和不夠柔軟的寢具以外,半夜還會有蚊蟲飛來跟他打招呼,整個晚上他光蚊子就打不完,讓他痛苦萬分,直想大叫救命。
「好累,不行,我快掛了。」刑立威的聲音氣若游絲,彷彿真的面臨垂死邊緣那般。
金仲揚一看,不但沒有同情他,反而還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哈哈哈,活該,堂堂一個大少爺想去體驗平民的生活,怎樣,新環境夠新鮮吧,很有趣吧。哈哈哈哈哈──」當初他可警告過他,是他要他別多事的,這會兒可別怪他那麼機車地笑他。
這都是他自作自受。
「死仲揚,你笑夠了沒?」刑立威很不爽地抄起了桌上的文件朝他扔去。
金仲揚險險閃過,斯文俊雅的臉上依舊不怕死地掛著笑意。
「沒辦法,有人要搞笑給我看,我能不捧場嗎?哈哈哈哈哈──」他也不是故意的,但看到刑立威這個大少爺被整的樣子,就覺得超好笑,尤其他還是自己整自己。
「哼,再笑。」刑立威可不像歐小箏那麼心地善良,他有的是整人花招。「如果你明天想去墨西哥闖出一片天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他們公司在墨西哥有設立自己的工廠,他不介意送他去。
「大少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當初我也勸過你,是你不聽的,可別錯殺無辜。」金仲揚才不想去墨西哥發展咧。
「哼。」刑立威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就是這樣他才苦惱。「奇怪,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聽信歐小箏的『讒言』?」
他竟然深深相信跟她一起住會很有趣。
是,她是很可愛沒錯,她也盡可能地把住處弄得很乾淨,完全不需要他動手,她甚至還願意當跑腿的,替他張羅三餐。
只是她很忙,一人身兼三職讓她忙得團團轉,除了在海威工作的時間可以看到她以外,其餘時間根本少之又少,加上「鳥籠」那裡悶熱又沒冷氣,讓向來養尊處優的他快瘋了。
如果不是因為有歐小箏當室友,就算求他,他也不願意踏進那裡一步。
歐小箏……他的失常是為了歐小箏?
「是啊是啊,你怎麼會那麼在乎歐小箏?」大少爺才知道他有多不對勁?金仲揚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飽含揶揄,並故意激他。
刑立威回瞪他。「別……你別想歪了,我對她沒那種意思。」
要他說幾次?金仲揚為什麼老是不相信他只是想要體驗不一樣的生活而已?
是嗎?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嗎?
說真的,刑立威竟然有點心虛。見鬼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對歐小箏真的……有意思?
他為這個念頭而心慌。
「是是是,我相信。」他都這樣親口解釋,金仲揚就算再不信也不能講出來,他可沒那麼白目。「喂,立威,好歹你也是個大男人,人家歐小箏是個小女子耶,她住那麼久都沒喊苦,你才住不到一個禮拜就哇哇叫,真的很難看。」
「那你去住住看。」
「人家歐小姐又沒有邀請我,不然我也很想去。」
「金仲揚,你這是在調侃我嗎?」刑立威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充滿威脅性。
「不,我怎麼敢?」
「小箏缺錢缺瘋了,而我是自找麻煩。」他這才願意承認。「快替我想辦法,讓我離開那裡。」
刑立威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一定要離開那裡。
「很簡單,你給歐小箏兩個月的租金,叫她再去找新的房客。」這件事根本很簡單,他這個上司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化了?
「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給她兩個月的租金,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讓她再找一個新房客吧。」他很厚道,沒有叫他只給一個月租金了事,畢竟他住不到一個禮拜。
「不是那樣的。」刑立威煩躁地以手扒過濃密黑髮。「你知道嗎?那裡根本不能住人。」
「那是歐小箏的問題。」關他大少爺什麼事。「她那麼愛錢,又那麼節省,你可別妄想幫她另外找一個舒適的環境,她會被租金嚇壞的。」這是可以預見的事。
「你不懂,小箏愛錢和節省根本不是為了她自己,她是為了她哥哥。」刑立威將事情的內幕說出來,免得他和其他人一樣誤會歐小箏。
「所以呢?」金仲揚還是搞不懂。「每個人有自己的問題,你不可能替她解決的。」
而他大少爺的問題就是日子太順遂、太無聊,才會像現在一樣,淨做些搬磚頭砸自己腳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我就是想要幫她解決。」刑立威再也不想看到她那麼辛苦。
「大少爺,你和那位歐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讓人真好奇。」還說對人家沒意思,那為什麼如此「異常」地關心她?
金仲揚認識他多年,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刑立威。
「我……朋友,我和她是朋友。」向來霸氣十足的聲音,突然有些虛弱。但看到金仲揚質疑的眼神後,刑立威大少爺的脾氣又發作了。「怎樣?我就是高興幫她不行嗎?」
歐小箏人雖然迷糊,卻善良可愛,為了她哥,她身上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如果他不幫她,豈不是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