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曾這麼在意過一個人,這麼想和一個人見面,可是,為什麼她卻突然不出現了?他生氣著,但也擔心著,於是他捲起雜誌,毅然決然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這時才晚上十點多,宿舍的燈光還亮著,交誼廳裡電視聲、聊天聲熱鬧地夾雜,莫騑站在門口,望進廳內,就是不見田欣的蹤影,於是他轉身往組長徐友莉的寢室定去,交誼廳裡所有人絲毫沒發覺,還是繼續聊著。
叩叩!
他敲了徐友莉的門,徐友莉打開門,見到來人差點沒嚇掉下巴——
「莫……少爺……總裁?」他怎麼這時候出現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做錯什麼了嗎?
「田欣在嗎?」無視她的驚訝,莫騑表情淡漠地問道。
「田欣?」徐友莉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在。」
之前她就有聽到傳言,說田欣不知怎麼得罪了莫家大少爺,現在看來,這傳言是真的了。
想想也是,否則前兩天莫少爺也不會故意把所有人調去各會館,讓田欣一個人負責花房的所有事,而這兩天,更把田欣調去會館,名為見習,實為荼毒,才兩天,田欣回到宿舍時,幾乎虛脫。
現在少爺竟然繃著臉親自來找田欣,肯定又沒好事了。她真替田欣感到可憐,也慶幸不是自己得罪了冷漠殘酷的莫少爺。
「請妳帶我去找她,先什麼都別提。」
「是。」徐友莉連忙領著莫騑來到田欣的房間門口,敲了門,但裡頭那個小妮子正睡得呼嚕呼嚕響,那鼾聲聽得連徐友莉都替她覺得尷尬。
見徐友莉猛敲門,裡頭的人還是沒反應,莫騑走向前——
「我來吧。還有,今晚的事一個字都別提。」
「是。」雖然徐友莉好奇得快死掉,但若不小心得罪莫少爺,她可真會吃不完兜著走了。所以,她很識相地離開。
莫騑敲了幾下門,見田欣還是沒回應,於是直覺地伸手試了一下門鎖——
沒鎖?這個女人還真粗心,萬一半夜有壞人侵入她該怎麼辦?愈想,他心中愈覺得煩躁不安。
他繃著臉打開門,走進田欣的房間,但就在看到熟睡的田欣的下一秒,他的心不禁柔軟下來,同時,先前的氣憤和不安都不見了。
見她沒事,他放下心來,準備安靜離開時,卻聽到她發出輕輕的笑聲,一隻小手隨即緊緊揪住他的衣角。
他回頭看向她,只見她閉著眼,看起來明明還在睡夢中,卻抿著嘴直傻笑,像是做了什麼好夢似的。
她夢到什麼了?會不會是……夢到那個赫平了?思及此,他胸口又浮上那股怪異的感覺,有些酸澀,還有些氣憤。
「好好喔……」只聽田欣含含糊糊地說著夢話。「老天爺真疼我,知道我想你又不能見你,所以讓我夢見你……」說完。閉著眼的田欣又是傻傻一笑。
聞言,莫騑立刻伸手扯開她揪住衣角的手,他才不想成為那個什麼赫平的替代品。
「嗯……不要啦……」田欣放開他,卻又隨即一把抱住他的腰,臉貼上他的胸膛。「呵呵……這個夢好真實喔……你的胸膛好舒服喔,如果可以一輩子都窩在這裡,我可以不吃飯、不看小說的……」她歎了一口氣。「作夢真好……」
說著,她抱得更緊,沐浴後的清雅皂香和髮香漫進莫騑的鼻間,柔軟的身體在他胸前磨蹭著,令他頓時心跳不已。
聽著這麼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田欣更是不願意從夢裡醒來,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抱著莫騑。
莫騑又定睛瞧了她一下,看來這個迷糊的女人,此刻還分不清楚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中。
「起來!」於是,他很壞地打醒她的千春夢」。「我不是妳夢裡的那個人。」
「呵呵……連聲音都這麼近、這麼真實耶……」她揚起嘴角,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好事,才能作這麼美的夢。
「夢作夠了嗎?可以醒了吧?」他微怒,不喜歡她沉溺在他無法掌控的夢中。
「醒?為什麼要醒?」她直覺睜開眼,看見莫騑卻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這是夢……只有夢裡,他才可能出現在她床前。
忽然,莫騑掐住她可愛的蘋果臉,還像是洩憤似地稍稍用了力。
「啊,會痛!」她捂著臉,驚愕萬分地看著他。「現在不是在夢裡?」
「妳說呢?」他沒好氣地潑她冷水。
田欣終於聽明白了,一張俏臉瞬間爆紅,她連忙抓起涼被蒙住發燙的臉。
「我剛剛看見你,還以為夢到你了——啊∼∼好丟臉喔∼∼」天哪!她剛才還死抱著他不放呢!
「妳說什麼?妳說剛剛夢見我?」一瞬間,他的心莫名地發熱著。
「不要問我啦,好丟臉喔!你一定覺得我很隨便,我不是那樣的人喔,我從來不會這樣的!」她悶在被裡,連忙為自己澄清,真擔心他會誤會。
莫騑覺得好笑,扯扯她的被子,但田欣仍死命抓著被子。
「妳這樣會悶壞的,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走了喔。」
田欣鬆手,任莫騑拉下被子,只見她臉上的紅暈還是沒褪去,又羞又窘的模樣好可愛。
「妳真的喜歡窩在我胸口?」他問著,情緒莫名激昂。
「我……」田欣臉紅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嗯……」
「我不隨便出借胸膛的。」正確的說,從來沒有外人,在沒有他的准許下,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但她突然的擁抱,卻令他覺得很滿足。
「對不起,下次我會克制的!」
看她努力保證的模樣,莫騑真想笑,真想對她說其實他不介意。
「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我有事經過附近,順便過來看看妳這兩天如何。」他試探地說道。
「別提了∼∼」她歎了好大一口氣。「起初有人說我得罪了莫少爺,才會一個人被丟在花房工作,我還不信哩,可是前天我被派去北投會館時,我才真的相信了!我在會館一個人負責三層樓的清潔,差點被操死耶!我真不知道,我連莫少爺的臉都沒見過,到底是怎麼得罪到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