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熟知整個保全的運作,閻冠府並不以為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宵小來自投羅網,就算真有功夫頂尖的竊賊想要拿這住宅區的住戶來試身手,他也不認為在光天化日下會是行竊的好時機。
既然不會是宵小之輩誤觸警鈴,那麼鬧事或惡作劇的可能性就大於一切,而這讓閻冠府非常非常的不悅。
偏偏是在這種時候鬧事,不管鬧事的是誰,最好有很好、很好的解釋。
如果沒有足以說服他的好理由,那就別怪他小題大作了。
第七章
婁顯恭看見被逮的兩名「鬧事者」之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蘭開?小宇?」
閻冠府聽見她吃驚的低喃,對這兩個他才剛從資料中調出來瞭解的人名,倒並不會感到太過陌生。
或許,是有些意外於他們出現的時機與方式,但多少也表示出,這兩人對他的娃娃的重視程度……溫雅的俊顏波瀾不興,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兩位從檔案資料化為真實生活中的本尊,當然,在戎蘭開的身上又多停頓了0.57秒。
烏瞳微微一合,沒人知道此時此刻的閻冠府究竟在思量著什麼。
那頭,相對於婁顯恭的吃驚,前一刻還在跟保全人員互瞪的戎蘭開跟尉廷宇,看到明顯瘦了一大圈、連下巴都變尖的她,同時皺起了眉頭,敵視的目光一同掃向她身側那個據說很親切的男人。
如同摯友之前說的那般,傳聞中的冷漠難親近是不存在的,可是同樣的,讓摯友誇上天的親切同樣也是看不見。
即使溫文儒雅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很客氣有禮,可是幽深的雙瞳顯得太高深莫測,除了讓人感到疏離,也很難摸清他在想什麼。
面對傳聞中的學長,戎蘭開與尉廷宇的感覺很難得地達成共識,知道這人絕不是什麼好相處或好親近的角色。
回應兩人銳利的審視,閻冠府波瀾不興,俊雅的面容平靜到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冠府?」完全沒發現到異樣的婁顯恭扯著他的衣袖,一臉困惑的問:「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他們是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不可能闖空門或是惡作劇。」
「是你的朋友嗎?」承受著兩名入侵者敵視的目光,閻冠府表面上像是無所覺,只流露出同樣「驚訝」表情說道。
「可是保全逮住他們的時候,那個女孩子正掛在牆上。」
聞言,婁顯恭更顯困惑的看向素來交情很好的女同學,直接問:「蘭開,你為什麼要爬牆?」
「還不都是他。」注意力完全被帶開了,一提到這事,剛剛被當成現行犯的戎蘭開險些沒氣死,她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尉廷宇這白癡叫我爬……」
「叫你爬你就爬,那我叫你去死,你要去死嗎?」尉廷宇冷淡的回她一句。
「姓尉的,你不要太過分喔!」戎蘭開脹紅了臉。「要不是擔心小恭,我才懶得鳥你,又怎麼會聽你這白癡到不行的主意。」
「白癡?」尉廷宇冷冷的提醒她。「這不是讓你看見小恭了嗎?」
戎蘭開一窒,竟然無法反駁。
當然,也是這時才讓她想到:對喔!本來說不見客的,但是因為警鈴大響,鬧得雞飛狗跳,在他們狀似失風被逮之後,現在確實是讓他們見到想見的人了。
「娃娃。」同樣讓示警鈴聲嚇一跳的高薇妮早早放棄了收拾行李的工作,很認真跑過來湊熱鬧,追問:「你的朋友來看你,為什麼要爬牆?」
只見被問的人,洋娃娃一般甜美稚氣的嬌顏上滿是困惑:婁顯恭自己也不明白啊!
「尉廷宇,你現在的意思是,你知道有保全,也知道我會被抓,這一切都在你計劃中?」瞇著眼,戎蘭開不願意相信這個死對頭有那種腦袋。
尉廷宇懶得跟她糾纏,倒是不冷不熱的刺了置身事外的閻冠府一記。「非常時刻,也只能用非常手段,要不是因為那道拒絕見客的指示,害我們被擋在門外,自然也用不上爬牆這種招數。」
「沒錯,追根究柢,問題就出在閻冠府身上,要不是他不肯讓我們見你,我們也不至於被當成賊看。」說到底,戎蘭開還是不能接受被當成賊。
「拒絕見客?」婁顯恭看向身旁的人。
正跟保全人員示意沒事、只是虛驚一場的閻冠府,在解除所有的警備狀態後才從容回答她的問題:「先前你病得厲害,需要好好休養,我怕一些不相干的人吵了你,聽以下了命令,拒絕任阿訪客探訪。」
立場十足,沒有站不住腳的地方,可是戎蘭開聽了就是不服氣。
「什麼不相干的人?」想到剛剛被當成賊看,心裡就氣。「我們是小恭最好的朋友耶。」
「小恭病了嗎?」不似戎蘭開的衝動,尉廷宇注意到這個重點。「怎麼回事?」
「哎唷,就是精神病——」遭到白眼對待,高薇妮覺得不服氣,但仍改用她較熟悉的母語,用英文快速又流利的說明:「我的意思是,娃娃之前病得那麼嚴重,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就是精神上的一種病症啊。」
說完,又用回中文強調:「所以我說是精神病也沒錯嘛。」
「薇妮。」閻冠府就算覺得不高興,也將不悅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只是糾正道:「你的中文程度不佳,會讓人誤會的話,還是盡量少說。」
溫溫雅雅又客客氣氣,但婁顯恭知道他不高興,她就是知道。
「沒關係。」抓著他的衣袖,她輕輕搖頭,要他不要介意。「薇妮她沒有惡意,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病確實是因為精神因素引起的,別怪她。」
「別聽她的。」他揉了揉她的發心,私心裡並不希望她這樣認定。
就算現實中,情緒上的崩潰與失控確實隸屬精神層面,真要界定的話,就如同憂鬱症、躁鬱症那般,確實是心理因素引發生理病變,是屬於精神層面上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