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弗靈武的瞭解還不夠深。」白狐的笑容帶著病態的得意。「只要經過一次輪迴轉世,毗沙門天王的凡身能力就會一世比一世強大,到了這一世的弗靈武,他的能力已經強到百鬼皆懼的程度,他甚至無需解開封印,靈體便能隨時離開凡身,即使不以毗沙門天王法相出現,他也已經擁有毗沙門天的法力,除非我能完完全全變成人,否則沒有辦法出現在他面前。」
「變成人?」觀娣不解地詫問。
「沒錯。」白狐臉上的笑容更為嬌艷。「雖然現在我身上的妖氣還很重,但是只要再一年的時間,我便能完完全全脫去狐形變成人類,我等著以女人的模樣出現在弗靈武面前,等著與他再續前緣。」
觀娣愕然僵凝住。再續六百年前的情緣,聽起來多麼感人肺腑。比深情,白狐等候六百年的深情就遠遠勝過她了;比外貌,她的嫵媚絕艷又遠遠勝過她,所有能比的一切,她都遠遠比不上。
觀娣忽然沒來由的恐慌起來,倘若白狐變成了真正的女人,弗靈武一定會捨棄自己而選擇她的。試問有哪一個男人抵擋得了如此嬌艷的美女?面對六百年的深情焉能不感動?
「所以……你才會把可能成為情敵的女人一一除去?」她突然覺得未來一片迷茫,好像在這一刻已經失去了弗靈武。
「沒錯,只要與弗靈武有過關係的女人,我一個都不會留下。」白狐瞅著她直笑。「你當然也不例外,我是絕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與他纏綿過的女人活下來的,也絕不會讓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雖然有真言的保護,讓觀娣在嚴寒的山嶺身體也不覺得冷,但是她的心卻在白狐的一字一句中漸漸凍結成冰,渾身血液也凝成了冰雪。
「這樣……弗靈武就會重新愛上你了嗎?」此刻的白狐在觀娣眼中竟比之前變化成厲鬼夜叉驚嚇她時還要令她覺得可怕。
「瞧你身上沒半點過人之處,怎麼看也是一個平凡得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弗靈武當然還是會愛上我。」白狐用綠幽幽的眼瞳盯著她,格格狠笑。
觀娣兩眼空洞無神,恍惚地眺望遠方積滿冰雪的山巒,淚水無意識地滑落,墜地前凝成冰花。
白狐並不理會身心受到重挫的觀娣,伸手將她攔腰抱起,飛身一騰,急速墜下險峰之巔。
「啊——你做什麼?!」觀娣尖聲大叫。
「既然山上凍不死你,我也不能讓弗靈武有機會找到你!」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她惶駭不已。
「陰曹地府!」
白狐惡毒開心地大笑著,帶著她墜入無邊黑暗的幽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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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弗靈武得知消息時,已經是觀娣失蹤的第三日了。
他顧不得還是大白日間,在眾目睽睽之下脫離凡身,化成一道金光衝上雲霄,瘋狂地搜尋觀娣的身影。
找遍城鎮鄉村、高山大海、山谷溪澗,完全沒有觀娣的蹤跡!
他明明已經在觀娣胸前寫下真言保護她,不管她走到何處,他都一定能看得見她才對,卻為何會遍尋不著?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為什麼要擄走觀娣?甚至有辦法將她藏身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除了天上地下,人間無一處能逃過他的雙眼,到底觀娣被擄到了何處?
地府嗎?弗靈武一陣怔仲。
寶幡、地府、觀娣……當他無意間將幾個零星的念頭拼湊在一起時,察覺到這當中有著詭異的連結。
倘若寶幡和觀娣都真的落入了地府,那麻煩可就大了。
在過度急躁的心情之下,他做出了最不願意做的一件事——即使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衝動,但還是無法自控地開始強力召喚出眾夜叉羅剎來。
一時間悲風颯颯,陰霧迷迷,乾坤昏蕩蕩,日月暗沉沉。
弗靈武佇立在雲端,看著團團黑霧聚集瀰漫,幾乎將天空都遮蔽了。
「毗沙門天召喚,為了何事?」眾夜叉羅剎齊聲問道。
「跟我到地府,找出寶幡和柳觀娣。」
眾夜叉羅剎對毗沙門只能聽命行事,但是隨後趕到的五大鬼神卻深覺毗沙門的做法非常不妥。
「貿然帶著夜叉羅剎闖進地府,定會與十殿閻羅大起衝突,萬萬不可這麼做!」檀陀羅出聲勸阻。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寶幡和柳觀娣都在地府中,萬一惹怒十殿閻羅,狀告天庭,後果會更加麻煩。」那闇樓也認為不可輕舉妄動。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寶幡和柳觀娣找出來。」弗靈武堅決不改初衷。
「萬一找不出來呢?」提偈羅疑問。
「那就上天庭去找,翻天覆地,我都要把寶幡和柳觀娣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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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冥府城門下的觀娣,瞠視著「幽冥地府鬼門關」七個金字,不知道原來幽冥地府就是眼前這種景象。
此處是永恆的黑夜,旋風滾滾,黑霧紛紛,陰氣逼人,腥風撲鼻,荊棘叢叢藏鬼怪,石崖磷磷隱邪魔。
白狐領著她走過陰山,將她藏在陰山上的一處洞中。
「我來到地府,是不是表示我已經死了?」她倉皇地問白狐。
「我倒是希望你已經死了,只可惜你胸前的真言讓你一時三刻還死不了!」白狐冷哼。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聽著不絕於耳的哀號聲,令她心驚肉跳,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裡好哇,這陰山背後就是『一十八層地獄』,前面是『奈河橋』,等我想法子把你弄死了以後,你可以省走一段黃泉路,直接從這兒進『枉死城』,近得很,瞧我待你多好呀!」看觀娣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就萬分開心。
「你不會放過我的,對嗎?」觀娣絕望地看著她。
「當然,好好兒在這裡等死吧!」
白狐快意地縱聲大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