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凶呀!」她的語聲因哽咽而模糊不清。
「好好好,你沒有做錯事,我不該對你這麼凶。」他想起身好好的安慰左夙汎,為的是怕她猛然大哭,那才真教他不知所措。
黃家駒向來心軟,尤其最怕見到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教他幹什麼都行。
像今天這樣大發雷霆,可說是這一生的頭一回,沒料到卻引起這般的後果。唉!
黃家駒因起身而牽動受傷的地方,痛得他齜牙咧嘴。
左夙汎連忙走過來,認真的為他查看傷勢。
「還好,只是閃到腰,我幫你推拿一下就好了。」她一副箇中高手的模樣,準備拿他當試驗品。
黃家駒見狀,連忙大喊:「不用了,我自己會去看醫……」
話未說完,他已騰空而起,被輕而易舉的搬到沙發椅上。
他瞪大雙眼,心想,自己一定是在作夢。
要不然憑左夙汎小小的個兒,怎麼抬得動將近七十公斤的他?
「啊——」一聲巨大的慘叫自他口中發出,她居然趁他不備,在他背上大動手腳,害他痛楚難當,才會這麼沒有形象的大叫出聲。
他這聲慘叫驚動了辦公室外的所有人,頓時,偌大的總裁室圍滿了人。
黃家駒真不知該哭或是該笑,擺著一張比苦瓜還苦的臉躺在沙發上。
「總裁閃到腰了,我在幫他推拿。」左夙汎主動解釋。
眾人一聽,七嘴八舌的問候,黃家駒苦笑著作答。之後,在眾人建議而他也不反對的情況下,由三位同事送他回家去好好休養。
同事們扶著黃家駒離開後,左夙汎才猛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尚未辦好,連忙衝了出去。
本來她改變戰術是為了騙取眼鏡,帶回家好好保管,省得被黃家駒給毀了。不料卻因他的腰痛,害她差點忘了這個重要的任務。所以,她現在必須趕去搶回眼鏡!
也不知是老天無眼,還是上蒼憐她一片癡心,不用她費力去搶,就給了她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原來大樓電梯因為電腦出問題而無法使用,黃家駒他們只好改走樓梯。到達樓梯口時,有位同事一不小心絆到了前面同事的腳,重心不穩地往下滑去,黃家駒幸好被另一名同事及時拉住,才沒有跌下樓。
然而他的眼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只見它在空中畫了個弧度便飛了下去。
左夙汎趕來時正好瞧見此幕,不經思考的做了兩個後空翻,在眼鏡落地前及時挽救了它。
黃家駒卻因她的碰撞而站不穩,一頭向下栽去。
左夙汎見狀,趕緊咬住眼鏡再奮力一跳,好像壁虎似的貼在樓梯中間的牆上。黃家駒堪堪從她的背部擦過,跌個四腳朝天。
那三位同事瞧瞧黃家駒,再看看左夙汎,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何深仇大恨,左夙汎居然不救他?反而做「壁上觀」?
一陣痛楚的呻吟從黃家駒口中逸出,三位男同事連忙跑下去扶起他,而左夙汎的下一個動作竟是取下咬在口中的眼鏡,緊張兮兮的查看有無受到撞擊,確定毫無損傷後,又拿出口袋中的面紙,專心的擦起眼鏡來。
黃家駒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卻沒有人要送他去醫院,因為他們全都呆呆的望著左夙汎莫名其妙的舉動。難道就沒有人想到他這麼一跌,搞不好會內傷,或出什麼問題嗎?
他本想提起氣來數落他們,但話到舌尖,那些罵人的語句全成了慘烈的哀叫。這一番哀鳴並沒有得到員工的同情,反而引起左夙汎的注意。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她詫異的問。
「不然我們應該在哪兒?」其中一人不解的反問。
「不用去醫院嗎?」她偏著頭又問。
「去哪一間?」
「問他呀!他現在肯定是死也不肯讓我醫了,所以要去哪家醫院就問他吧!」她丟下這些話後,就帶著黃家駒的眼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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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天的思考,黃家駒總算搞懂了。
左夙汎說過,她是被他的眼鏡給迷住的,如今已拿走他的眼鏡,理所當然應該將他這號人物給忘了。思及此,一陣輕鬆的感覺立刻滲透全身,他終於可以安心的休養,不用再擔心她會來搗亂了。
可是輕鬆之餘,卻有另一種感覺湧上心頭。或許是待在醫院太悶了,所以他常會想起左夙汎那煩死人的樣子和聲音,令他感到萬分困擾。而且他也十分不解,難道他黃家駒真的比不上一副眼鏡嗎?這實在太離譜了。
入院第七天,左夙汎依然沒有出現,黃家駒開始懊惱的胡思亂想,究竟是她不正常的愛上眼鏡,還是他不正常到居然跟一副眼鏡爭風吃醋?
吃醋?不會吧!他怎麼可能為了她和一副眼鏡吃醋呢?唉!看來他是得了「住院症候群」,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算了,不想了。
可是……他又憶起一年半來,被左夙汎那魔鬼般的頭腦所想出來的點子搞得焦頭爛額的過程,雖然每一次都淒慘無比,卻也令人回味無窮……
天啊!他發什麼神經!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很想念她,很想……
第四章
「事情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對策,看看能不能—舉成功。」邵智軍對這件事拖了一年半,感到很不痛快。
「你有何高見?能用的計策、能耍的陰謀全用上了,可他就是不為所動,我已經技窮了。」左夙汎對於黃家駒的功力深感敬佩,在他們兩人合謀下,居然能夠全身而退。
「我們非得好好的想個對策不可,不能再這樣胡搞下去了。」邵智軍也很氣這一路慘敗的戰績。
「那你好好的想吧!我有事先走—步。」她拿起手提包,轉身欲走。
「你要去哪?」
「先生,今天是西洋情人節,我怎麼可以陪你在這兒虛度良宵呢?今天所有人都—對對的,雖然我們也成雙成對,可是我還是去找我的正主兒比較重要,你自個兒請便吧!想到辦法再通知我。」她一說完,就拋下邵智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