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場戲外戲的主導者約瑟,卻也被自己導的戲給嚇著了;深怕高雨晴看出破綻,更怕侍者露出馬腳。
他本來是設想她以為侍者看不見,就會滿意了,至少會相信雷蒙先前的胡說八道;可是沒有料到高雨晴居然弄出這麼大的事來,害得侍者全跌成一堆。幸好那三個侍者反應靈敏,否則事情真會變得不可收拾。
「我早說過了,只有我跟他看得見你呀!」約瑟指指雷蒙。
「他們會不會猜到有鬼?」她低著頭,在約瑟的耳朵旁小聲的問。
約瑟聽了差點昏倒,她算是哪門子的「鬼」呀?
第五章
「這樣子可以嗎?」高雨晴全身上下全包在衣服裡,連手都戴上了手套,頭上還戴了頂附有面紗的帽子。
「好……」約瑟真想直接說好難看,可是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不能因一時的好惡就壞了大事。
「好看,當然好看,幾乎完整的顯現出你的身影!」雷蒙誇張的說。
「真的?」高雨晴有些懷疑。
「當然!當然!」雷蒙連忙附和。
約瑟一臉無奈的轉過頭去,實在是無法忍受高雨晴那種誇張的打扮。這全怪雷蒙那個渾球,有事沒事搞出這麼大的事來,改天不找他算帳才怪。
「可是,這樣不會很奇怪嗎?我覺得自己好像印度阿三的老婆,全身包得緊緊的,也好像是個瘋婆子。」高雨晴還是不相信。
「不會,不會!」雷蒙再三保證。
「不會嗎?」高雨晴仍然不太放心,就算她是鬼,也不能被人譏笑;鬼也是有自尊的。
「不然……你問約瑟好了。」雷蒙拭著冷汗,再次把球傳給約瑟。
「當然好看呀!」約瑟不懷好意的對雷蒙笑著。
「真的?」
「有我們兩個人陪你進去,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約瑟以肯定的目光看著她。
接著三個人便像小偷般溜進餐廳內的一間小包廂,小包廂中早已備好食物,坐下即可享用,省卻了點餐的麻煩。
摘掉帽子,高雨晴快樂的瞄著桌上的食物,「太棒了,我餓慘了。」
「餓了就趕快吃吧!」約瑟縱容的說著。
於是三個人都靜默了下來,各自祭著五臟廟。
「對了,你手上的刀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約瑟心裡依然惦記著這件事。
「刀傷?」高雨晴只顧吃,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個傷哪來的?」約瑟乾脆撩起她的衣袖,指著令人心驚的疤痕問道。
「這個呀!」高雨晴原已忘了這件傷心往事,如今被他這麼一問,立刻因勾起回憶而蒼白了臉。
「你怎麼了?」約瑟從沒有見過她如此淒愴的模樣,不禁心慌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不想活了。我以為我死了就可以跟爸媽團聚,沒想到居然還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她越想越覺得心酸,雙眸又飽含著淚水。
約瑟將她摟在懷中,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這傷跟你父母有什麼關係?」他直覺地認為事情絕不單純。
「都過去了!反正我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倒是挺認命的。「反倒是你們,明明說人死了之後就沒有傷口,為什麼我手上這個疤還在?」
「這個……」約瑟頓時語塞。
「你到底懂不懂啊?連最基本的事情都弄不清楚,還敢當我的老師!」她指責約瑟的無知。
「誰說我不知道,你難道忘了世界上的事沒有一蹴可幾的?而且這個疤痕屬於舊傷,沒有辦法馬上就消失的。」約瑟硬著頭皮瞎掰。
「那還要多久?」她實在不想再見到這個會提醒她傷心往事的疤痕。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約瑟搬出雷蒙先前的借口,先拖延一陣子再說。
雷蒙聞言,暗笑在心。
解決高雨晴的疑問之後,約瑟連忙又將話題拉了回來。「這個傷到底是怎麼來的,把事情說給我聽。」
高雨晴搖頭,什麼話也不肯說。
約瑟不解的盯著她,她為何不說出來?難道這當中還隱藏著莫大的玄機不成?到底她還有什麼可笑的秘密?
「我說雨晴,你倒是把心事說出來,我們才好幫你呀!」見約瑟有些難堪,雷蒙立刻打著圓場。
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依然搖頭。
雷蒙也沒轍,只得拚命向約瑟使眼色。
約瑟亦感到無可奈何。
「你們說,要怎樣才能有法力嘛!我想早一點去跟父母團圓!」高雨晴心中只掛意這件事,其他的一概不想提起。
她的話教約瑟臉色一白。
「我早說過了,要采陽補陰。」雷蒙又開始搞鬼了。
「什麼叫作采陽補陰?」高雨晴一掃先前的陰霾,興趣盎然的問。
「就是……女人叫陰,男人就叫陽。這樣明白嗎?」
「這跟法力有什麼關係?」她還是不明白。
「你們中國人拍的神怪電影不都喜歡來一招叫什麼……以身相許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嗎?」雷蒙只差沒挑明了說。
「你是說……」高雨晴這下終於明白了,可是……這會不會太「那個」了?
「沒錯。」雷蒙很高興自己曾對中國的鬼神之說下過一些功夫,如今才能擺平這個難纏的小妮子。
「可是我不是神怪呀!」高雨晴還是不明白這跟她有什麼切身的關係。
「你是鬼呀!」雷蒙強調了「鬼」這個字。
「可是我沒有恩人。」這點更是重要。
「你有!那個幫你升上天國的人嘛!」雷蒙暗示著。
「你是說他嗎?」高雨晴指著依然在生悶氣的約瑟。
「賓果!」雷蒙歡呼。
約瑟氣得猛翻白眼,不敢相信雷蒙居然使出了這麼一招,難道雷蒙想害他提早上天堂嗎?居然如此捉弄他。
「不行!」高雨晴大吼。
本以為大事已定的雷蒙不禁愣了一下。至於為什麼不行,雷蒙可不敢再探問,深怕被這兩人打成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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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三個人各懷心事地回到了約瑟的房中。高雨晴當了半個晚上的悶葫蘆之後,終於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