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深藏不露的女人有意思!
「你要去哪裡?」他一派熱心的問道。
「回家!」
依她緊繃的表情看來,她的下一步,恐怕是準備把高跟鞋扔向他。
齊熙謹慎的將車速慢了下來,保持安全距離。
「你車停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她戒備的瞥他一眼。「我喜歡走路。」
齊熙雖然玩世不恭,卻很有風度,知道何時該適可而止。
他勾起唇,朝她背脊直挺挺的身影,投下最後一瞥,便踩下油門準備離去。
但開不到幾公尺,原本已經打算離去的車子,再度慢了下來。
「安小姐——」
「你到底還想做什麼?」安絮茵已經被他擾得幾乎失去耐性。
「我只是想提醒你——」
齊熙綻出一抹可惡的笑容,用溫柔得足以滴出水的語氣,緩緩吐出一句。
「你闖紅燈了!」
聞言,安絮茵大驚失色的抬頭一看,一張原本繃得死緊的臉,驀然漲成紅色,倉皇的轉身往回跑。
她一臉充滿罪惡感、頓失冷靜的驚慌表情,讓他忍不住仰頭大笑。
好個有趣的女人——
原來,黑匡閻這個看似呆板、嚴肅的表妹,並不如表面看來那麼無趣啊!
看著在後視鏡中逐漸隱沒的身影,齊熙唇邊那抹笑容卻仍久久不褪。
他有預感——他們一定會再見面!
週五夜晚,一場熱鬧盛大的商業晚宴,在知名董氏集團總裁,董建龍的外雙溪豪宅裡舉行。
七點一到,齊熙難得一身正式打扮出現,一名在大廳早已等候良久,宛若花蝴蝶般的美麗女子,翩然迎上前去。
「熙,你好準時喔!」女子一臉嬌媚的仰頭看他。
「那是當然,為了你,我一分鐘也捨不得遲到!」
他瀟灑的勾起一笑,俯身在她化著精緻濃妝的臉蛋印下一吻。
「你就愛貧嘴!」女子紅著臉嬌斥一聲,看得出來這些話很受用。
齊熙抬起頭,放眼朝偌大的宴會廳打量了一眼,習慣性的揚起一抹慵懶迷人的笑容。
今晚他當然不是來查案的,而是受邀為董氏集團千金女友的男伴。
為了這個慎重的場合,他難得將一頭隨性的黑髮,梳理得分外整齊,再加上一襲筆挺合身的亞曼尼西裝,除了那股難掩的浪蕩不羈氣息外,更顯得風度翩翩。
董芊芊小鳥依人的倚在齊熙的臂膀裡,享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羨慕目光,心裡的驕傲與滿足,自然不在話下。
認識齊熙一個多月來,她已經邀了他不下五次,他卻是首次答應和她參加公開的宴會,除了得意,她心裡也有著竊喜。
這表示他們的關係又更進一步,她對齊熙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齊熙是社交界有名的花花公子——這是每個社交界的女人,都知道的事實。
也就因為如此,若能拴住這個愛情浪子的心,才能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而且讓眾多女人咬著手帕,在一旁嫉妒與艷羨,更能滿足她身為女人的虛榮。
依照眼前的情勢看來,愛情浪子栽入她的手裡,恐怕也是遲早的事了,一想到這裡,董芊芊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挽著精雕玉琢的董芊芊,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商業晚宴的齊熙,想的倒沒有董芊芊那麼多,他只是單純因為無聊、為了打發時間而來罷了!
也因此,大半個晚上下來,他的心情始終輕鬆自適、態度也始終從容,尤其是天生一張能言善道的嘴,更逗得不少貴婦人、企業千金春心蕩漾。
「你就沒看到,那些女人那副瞪大眼珠子的德行,活像要把你吞了似的……」
一整晚,嬌生慣養的董芊芊卻也吃足了乾醋,千金小姐脾氣發個不停。
「寶貝,我只是禮貌性的交際罷了!她們哪一個比得上你?」齊熙心不在焉的安撫她。
「反正,我一定要跟我爹地說,以後不許再請這些人來了!」就算要請,也絕不請女人!董芊芊嬌縱的嘟起小嘴。
一碰上像齊熙這種炙手可熱的男人,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會變得很可怕。
齊熙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瞥她一眼,心想這種千金小姐的潑辣勁,玩玩可以,要真娶來當老婆,下半輩子的日子鐵定不好過。
他雖然風流,但可不糊塗!
手持著酒杯輕啜著薄酒,一面聽著董芊芊牢騷不斷,正感到百般無聊之際,突然間,一抹纖細的黑色身影,吸引了齊熙的注意力。
那是個身材纖細,卻曲線完美的女人。
一身黑色絲質長禮服,長髮簡單的綰在腦後,比起滿場花枝招展的女人,她的打扮簡單得幾乎不起眼。
但奇妙的是,人群中的她,卻宛如一朵清蓮,光是靜靜的站著,那股出塵優雅不沾染一絲人氣的氣質,絕對不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齊熙一雙勾魂攝魄的黑眸微瞇了起來,視線全被那抹身影給吸引。
他發現她不只有副曼妙絕佳的好身材,舉手投足間更有種說不出的優雅味道,那種端莊恬靜的氣質,在他曾交往過的女友裡,還找不出一個足以匹敵。
霎時,他天生的狩獵本能遽然甦醒,在血液裡蠢蠢欲動。
「寶貝,我去洗手間,乖乖在這等我別亂跑!」
安撫的拍拍董芊芊的臉龐,齊熙大步朝那抹清麗的身影而去。
只是越靠近那個身影,他就越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直到那抹身影毫無預警的遽然轉過身來。
那是齊熙震懾得驀然瞪大眼。
幸好齊熙視力絕佳,否則,他相信自己一定會跌破眼鏡。
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安絮茵!
只是齊熙不禁對她臉上的眼鏡皺眉頭,這是惟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不過,千面女郎這個形容詞,實在很適合她。
他不得不承認,黑匡閻這個小表妹,確實挑起了他的興趣。
趁著她離席上洗手間的機會,他悄悄跟了上去。
以近乎逃離的方式步出宴會廳,安絮茵一整晚緊繃的情緒,直到空無一人的洗手間,才稍稍鬆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