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你見到『她』了嗎?」性子較直的黑匡閻,不經思索的脫口問道。
此話一出,齊壅的臉色倏然一僵,就連諶墨的神色都有幾分不自在。
黑匡閻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壅不安的瞥了眼辜獨陰晴不定的臉色,暗自嘀咕道。
就連諶墨也看出辜獨眼底醞釀的風暴,明顯感覺出如今的他,眼神裡那股劇烈的情緒起伏。
辜獨微瞇起眸,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裡,不再有往日的淡漠平靜,而是洶湧得宛如一場即將來襲的風暴。
「其實你們早就知道了吧!」一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妻。辜獨用一雙洞悉的黑眸環視著他們。
歎了口氣,齊壅緩緩說道:「其實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已經私下調查過你的身份,但你始終不肯接受陌生的過去,我們也只好保持沉默。」
「是她造成這一切!」他瞇起眸凝望遠方,恨意明顯寫在臉上。「八年了!我會向她討回屬於我的權利。」那是他應得的!
辜獨的語氣,讓三人不禁有些擔憂的互望一眼。
「我們不清楚當年事情的經過,你或許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齊壅語重心長的率先勸道。
幾年前他調查出辜獨還有個未婚妻時,看過黎紫蘿的照片,不論他怎麼看,就是覺得她不像那種會勾三塔四的女人。
「是啊!你——」
「別說了,我有我的打算!」
辜獨決然阻止了他們的好言相勸。
因為她的背叛,造成他失落了自己足足八年,辜獨聽不進任何人的解釋,二七隻想討回公道。
對她,怎還會有愛?
他怨她的無瑕美好,讓他愛上了她,也恨她的善變,造成了他這八年的缺憾,對她若還有感覺,如今也只剩下恨了。
八年了——
當年屬於他的東西,他將會一樣、一樣的討回來!
首先要做的就是收復所有屬於他的東西!
調查出來的結果,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握著徵信社剛送來的資料,辜獨的冷眸疑惑的緩緩瞇起。
令人意外!
這八年來,黎紫蘿竟然沒有跟歐 揚結婚,始終保持單身,甚至沒有因此而過著優渥的生活,仍在醫院上班。
他以為,連孩子都有了,他們也該早就結婚了,但,她卻沒有!
不容否認的,這個結果讓辜獨的胸口猛的一緊,他分不清是疑惑不解,還是鬆了口氣。
至於她這八年來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除了醫院的工作外,生活單純得幾乎可以說是——乏善可陳!
雖然如此,調查資料上卻記載著歐 揚經常在她的住處出入,有時甚至就在那過夜——
看到這裡,辜獨不由得將手裡的資料捏得死緊。
他說不出心頭那股緊繃得讓人窒息的感覺,究竟是憤怒還是嫉妒?!
辜獨立刻按下對講機,將秘書喚進辦公室。
「黃秘書,通知律師,立刻辦理手續收回辜家位於陽明山的房子,另外,請公關室經理打個電話給『維康醫院』的院長,讓他立刻資遣這名護士。」
「知道了!我立刻就去辦!」黃秘書接過資料,頗有效率的立刻走出門。
黎紫蘿曾經是他如此深刻愛過的女人,難道經過了八年,所有的愛意都已經沉澱了嗎?
辜獨有些煩躁的發現,自己竟還愛著她,那種思緒被她牽動、情緒輕易受她左右的感覺,竟該死的依然還在。
就是因為太在乎,讓他不得不採取玉石俱焚的手段,來平衡他的憤怒與不甘!
他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讓她走投無路!
辜獨緩緩勾起一抹好整以暇的笑,像是等待獵物上門的狩獵者,撒下了天羅地網,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紫蘿啊、紫蘿!該怪你運氣不好,還是連上天也偏心想幫他?
她住的房子,正是辜家名下的產業,而她上班的醫院,也是辜家諸多企業中之一。
她像只無知的小羊,正一寸寸的落進他的圈套之中。
辜獨用指尖撫著照片上她的臉龐,彷彿也能隱約感受到她令人心悸的美。
照片將她拍得多完美!
無論是角度、距離,都將她靈秀飄逸的氣質盡攝入鏡。
她美麗的唇瓣,揚起一道完美弧度,牽起一朵甜美的笑容、靈動的水眸宛若太陽般照僭發兗,她美得足以讓男人屏息。
早在八年多前,他就已經領教過她所向披靡的魅力,不是嗎?
當這張美麗無瑕臉蛋的主人,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一切的消息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辜獨殘忍的想像著。
該什麼時候送給她這份見面禮?!
他懶洋洋的以長指翻桃著桌上的日曆,漫不經心的眸底,醞釀著一場即將來襲的風暴。
就選二十號,當年他出事這天吧!
這個日子對他們兩人來說,格外具有紀念性。
他真迫不及待——
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黎紫蘿坐在沙發上,頻頻往門外望,焦急得幾乎坐不住。
沙發邊立著幾大箱行李,是她這幾年來所有的家當。
她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打包妥當,隨時準備好離開,奈何卻總是等不到小睿回來。
所有能打的電話她全打了,就連平常小睿最常跑的冷家,她也去找過了,卻沒有一個人看到他。
這孩子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黎紫蘿又急又氣,淚水幾度已經在眼眶邊打轉。
她衷心希望他只是貪玩忘了時間,而不是出了事才好!
小睿可是她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陪著她度過辜獨遽逝,那痛苦難熬的十個月,如今,也最她惟一的寄托了。
正在黎紫蘿不知所措之際,身旁的電話遽然響起,尖銳的鈴聲將她嚇得驚跳起來,好不容易走下神,她連忙抓起電話。
「你兒子還沒回家吧?」
還未開口,電話那頭傳來的慵懶聲音,霎時讓黎紫蘿渾身發毛。
「獨?」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不容錯認。
「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來問候一下你兒子!」
留下一串低沉的笑聲,電話在她怔愣還不及反應之際,緩緩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