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
齊熙實在太過驚愕了,只愣愣的應了聲,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是安排老哥去英雄救美,可沒說要他把人家救回家裡來啊?萬一給穆隆知道了,恐怕連他也會給剁手去腳。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想幹嗎?」
齊壅的聲音遽然從樓梯口響起,驚醒了已經傻住的齊熙。
一見齊壅,還來不及說出來意,齊熙急忙拉著他往書房裡頭走。
「老哥,這是怎麼回事?」齊熙有點急了。「我是要你去英雄救美,你怎麼把人家給帶回來了?」一進書房,齊熙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還敢說!」一想到被設計了,齊壅就有一肚子氣。「你這個臭小子!這種事你也不先告訴我。」齊熙挑挑眉,一臉不以為然。
「這齣戲要說穿了,你演起來就不逼真了!」季彤能這麼簡單被他騙回家才有鬼?!
「那也起碼先預告一聲,昨晚我差點把那傢伙的下巴打掉。」他悻悻然的橫他一眼。
「不要緊、不要緊!」齊熙輕鬆的擺擺手,「我告訴他被打得越重領得越多,昨晚那傢伙鼻青臉腫,卻樂得跟中了樂透頭獎一樣。」
「你這小子,真是滿腦子鬼主意!」齊熙不滿的呻道。
「好說!」
齊熙嬉皮笑臉的說道,房外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齊壅忿忿橫了他一眼,逕自去開門,季彤正一臉抱歉的站在門外。
「齊熙,門口有個女孩子要找你,她說你三秒鐘內不滾出去,她就要走了!」
「糟了!我忘了她還在外面等。」齊熙急忙往外衝。「老哥,你的車子借我開走啦!」
齊熙差點忘了,他今天來是要借車的。
自己的跑車開起來雖然拉風,但偶爾也要換換口味。
沒等齊壅答應,他已經急步向門外而去。
一旁的季彤跟齊壅,愣愣的看著他,宛若一陣急驚風的衝出大門。
齊熙一走,四目交接的兩人,頓時沉默下來。
季彤的個性實在太拘謹,住在這裡幾天了,面對齊壅時她依然不自在,幾乎比一個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季彤只好指著書房,胡亂找話說。
「能借我幾本書嗎?」
齊壅轉頭看了眼書房,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
讓出一邊讓季彤進去,齊壅也不好打擾她,索性替她關上書房的門,緩緩踱出書房。
她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不期然的響起。
他有些猶豫的看了下來電顯示,發現竟顯示著「LONG」幾個英文字。
LONG?該不會是穆隆吧?
考慮半晌,他迅速按下對講鍵,只聽見一個焦急的聲音倏然響起。
那是穆隆的聲音!
「彤彤?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幾天都沒有你的消息了——」
頓時,齊壅的臉色沉了下來。
季彤接近他果然是別有目的!
一心認定季彤別有企圖的他哪會知道,穆隆所說的「事情」,只是她每月一次的監督貨物裝船的工作。
齊壅沒有出聲,迅速切斷了電話。
他轉頭瞥向房門緊閉的書房,終於難掩懷疑的邁開長腿,一步步走向書房,毫無預兆的突然打開門。
只見坐在書桌後,像是正在翻看什麼東西的季彤,被這毫無預兆的一嚇,手上的東西全灑了一地。
齊壅面色冷沉的盯著一臉倉皇的季彤,發現他猜對了——她果然在翻找他的東西!
「對……對不起!」
季彤一看到站在門口,面色不善的齊壅,頓時慌張不已,急忙彎身去撿拾一地的東西。
「你在翻找的東西?」齊壅冷冷的開口。「想找什麼?」
「不!我只是不小心看到桌上紙張散了一桌,才想替你整理一下——」當然,要不得的好奇心,也讓她多少看了幾眼內容。
「喔?」齊壅挑起眉,緩緩步進書房。
「這些都是一些拷貝資料,沒什麼重要的參考價值!」他的話像是故意在提醒她什麼似的。
「我沒有什麼用意,你不要誤會!」季彤馬上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忙澄清道。
齊壅一臉似笑非笑的凝視她半晌,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也沒有特別的意思,你用不著這麼緊張!」
「我……」
「好了!」他驀的打斷她,聲音裡有著幾分疏冷。「你不介意我單獨使用書房吧?」
季彤深深的看他一眼,有些受到傷害的默默轉身步出房門。
她有些疑惑,前一刻溫暖得像顆太陽的男人,怎麼下一刻卻冷得像冰?
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簷下,確實令人有些尷尬!
尤其是季彤的敏感與不善交際,更讓她備感處於他人屋簷下的不自在。
齊壅平時看似玩世不恭,但偶爾卻陰晴不定得讓人猜不透,除此之外,兩人大部分的相處,都還算客氣和諧。
自從上次在書房的誤會後,她總覺得齊壅像是有意無意在防她什麼,雖然他很善於掩飾,幾乎讓她看不出一點明顯的破綻,但敏感的季彤就是感覺得出來。
最讓季彤感到最不安的是,跟他共處一室,她總會有種無形的壓力——一種臉紅心跳的莫名壓力。
因此,白天齊壅的上班時間,就是季彤最自由、也最自在的時光。
從小開始,季彤就很習慣一個人的世界,也很能自得其樂。
她成了標準的「個體戶」,沒有二十四小時跟在後頭的保鏢,也沒有穆隆過多讓人窒息的關心。她能隨心所欲過只有一個人的生活,這是過去二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想過的。
惟一感到有些內疚的是,她非但沒有打過一通電話向穆隆交代去向,穆隆打來不下數百通的電話,她也全狠心的切斷,就連已經接管大部分穆氏企業的掌控工作也全丟下了。
她可以想像,她的失蹤會讓穆隆有多焦急。
她怕自己一旦聽到穆隆的聲音,便會立刻回到他用心替她打造的玻璃溫室裡。
隆,原諒我的自私,我實在需要一點自由的空氣她在心底贖罪似的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