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難不成這個女人是幽靈?」齊壅一臉不信。
「沒錯,就是幽靈!」齊熙涼涼的扯著嘴笑。「這個女人在二十歲之前,所有的資料完全空白,數年前突然出現在穆隆身邊,直到五年前,才正式住進穆隆的別墅,跟他的關係相當密切。」
「你的意思是說,季彤是穆隆的——情婦?」不知怎麼的,這個字眼讓齊壅有種異樣的感覺。
早在調查之初,他就聽過商界廣為流傳著,穆隆身邊有個美麗的年輕情婦,難道指的就是季彤?
他就知道她絕不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會有保鏢隨身?而且她出入十分低調、神秘,像是怕引起任何注意。
尤其是她像是被刻意保護似的,竟連他也查不出她的身份背景,她的警戒與防備也讓他感覺不尋常。
他從來沒想過,這麼一個美麗不俗的女子,竟然會是情婦?!
「不止!」齊熙一臉莫測高深的搖搖頭。「近來穆隆身體狀況頗差,她還替他管控大部分的生意,看來穆隆相當倚重她。」
意思是說,這個女人不但是穆隆的床伴,還是他的得力助手?
看著那張一直被放在桌上的照片,齊壅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輕敲著,不覺陷入了沉思中。
他知道要解開這團謎,就得從季彤這個女人身上開始,若辜獨的車禍意外真是穆隆所為,跟他關係密切的季彤,絕對知道內情。
「我要親自出馬!」
「啊?你說什麼?」兩眼瞪得老大,差點沒從椅子上滾下來的齊熙,急忙穩住自己。「我沒聽錯吧?」
「你懂什麼?」齊壅懶懶的瞥他一眼。「要查出穆隆的底細,就得從他身邊的女人下手,畢竟,女人的口風比較松。」
齊熙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在他辦公桌前踱來踱去。
老哥說的是沒錯,這個獵物的長相確實不一樣,難怪老哥一看眼睛都亮了。
但,就算獵物是個罕見的大美人,老哥也該有點身為總裁的尊嚴,這樣不顧形象的跑去當起埋伏跟蹤的狗仔隊,像什麼話嘛?!
「老哥,別說我沒警告你,依你的身份,這事若傳出去可不好聽喔!」況且,到時候職員在底下碎嘴,他的面子也掛不住。齊熙「好心」警告他。
「我才不管誰說!」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首先就要從季彤這個女人下手,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唉呀,老哥!公司請一大票人是做什麼用的?有事大可叫他們去跑腿——」
頓了下,齊熙又改以阿莎力的口氣道:「這樣吧!如果你真不放心,我可以破例替你當一次『狗仔』,至於價錢方面好商量——」
「你滿腦子只有錢,快滾回去查你自己的案子吧!」齊壅不客氣的打斷他,一併將桌上的幾件委託案丟給他。
「好好辦自己的案子,這件案子你不用再插手,如果表現太差,不要懷疑你隨時等著被降薪兩成!」
「降薪兩成?」齊熙一聽,大驚失色的連忙撿起一地的文件夾,匆匆就往門外跑。「我這就去辦案子了!」
看著驚慌失措逃出門的齊熙,齊壅終於有了點好心情。
尤其是渾身洶湧的血液正在奔騰,像是為這次前所未有的挑戰而亢奮——
季彤帶好你的保鏢吧!
你即將面對的,將會是這輩子最危險的敵人!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季彤望著四週三兩成群的年輕女孩,有一絲不自在。
當下,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甩掉兩名隨身保鏢,就跑到這裡來了。
週末午後的西門町,顯得格外熱鬧,琳琅滿目的商店街,充斥著時下最流行的商品,四周也全是一些打扮新潮時髦的學生與年輕男女。
置身其中的她,依舊是一身慣穿的黑色褲裝,在穿著鮮艷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她幾乎想拔腿逃離這裡,但一想到穆隆關心的眼神,她硬是強自壓抑住逃離這裡的衝動。
她知道穆隆一直希望她能留在台灣陪伴他,也希望她能習慣這裡的生活,才會經常催促沒有太多朋友的她,出門逛街買東西好排遣寂寞。
她不忍心讓他失望,更不想讓他擔心,總是佯裝開心的出門逛街,卻總是帶著一身的落寞以及更濃的寂寞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回到台灣五年,竟交不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是她自小不經意養成的防備讓人有距離感,還是天性中的冷靜沉默,讓人退避三舍?
這麼久以來,她還是找不到答案。
對於台灣這塊土地,她是陌生的!
二十歲以前,她在美國那個寬廣的環境中,從不特別感覺到,得面對陌生人的不自在,尤其是在刻意的保護下,她更是很少接觸外面的環境。
她像朵溫室的花朵,被層層的保護著,不但鮮少出門,就連一般青少年的社交活動,她也不曾參加過一次。
她不愛漂亮、不重打扮,但麗質天生的她,卻依然吸引了許多男同學的追求示好。
當時她對戀愛全無興趣,惟一喜歡的就是看書,無論是學校指定的閱讀書籍,或是各式各樣的讀物,全是她課餘最喜歡的消遣。
向來衣食無缺的她,從不覺得自己失去什麼、缺少什麼,身在包容性甚大的異國,她也從不覺得自己的特異獨行,有何奇怪之處——
直到她回到台灣,她身上的血統真正的根源,在這個繁忙、擁擠的國度中,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格格不入。
她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強迫自己學著其他人,用一種自若的神色,在商店街裡隨意逛著,強迫自己佯裝一臉津津有味的,瀏覽街道兩旁的商品。
好不容易走完一條街,手上也意思性的多了幾個購物袋,她卻自始至終連一點融入逛街樂趣中的感覺也沒有——
甚至,她連自己買了什麼也想不起來!
季彤已經宣告放棄,正準備轉身離開這裡,冷不防,一個清脆甜美的嗓音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