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語,一個勁兒地死盯著她。
他要真信她的鬼話,那他還是玉卓愷嗎?
「是不是因為妳懷孕的事情?」
有那麼一刻,嚴真漁因為他突然進出的話而僵住,雙眼圓瞪的盯著他那張嚴肅的臉。
她嘴巴張得老大,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就這樣癡呆的看著。
「請進吧。」她好不容易回過了神,才想起要請他進屋。
既然被戳穿了,那她也就放心的解釋給他聽好了。
「你要喝什麼?」
「隨便!妳為什麼要對大家隱瞞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中午巧遇他老弟,他還不曉得她懷孕的事,等到他下午急忙趕回公司詢問她時,她早已辭職!
這更教他心急如焚,心想乾脆殺她個措手不及找上門來!以公司執行長的身份,更是以一個好朋友的身份,前來關心她。
「是卓軒告訴你的吧?唉!早就知道會露餡。」
「妳打算瞞多久?妳以為妳可以瞞多久?」玉卓愷吞下一杯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責怪似的數落著。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嚴真漁痛苦無奈的搖搖頭,說老實話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為什麼不告訴他?」
她深深歎了口氣,「我怕,怕他會不要這個孩子……」
房間內靜靜的,沒人再開口,只聽到玉卓愷的歎氣聲。
突然,開門聲響起,等屋內人反應過來時,來人已經滿臉詫異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子凜,你怎麼回來了?」嚴真漁不知所措的凝視他。
他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他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緊繃著臉看向另一個男人,內心充滿悒鬱與不安。
「子凜,這是玉卓愷,是我公司的執行長;卓愷,這是莫子凜,他是我的……男朋友。」她尷尬的看了看玉卓愷,言下之意莫子凜就是孩子的父親。
兩個男人互相問候,但是氣氛依舊沉悶。
「我還是先走了,你們談吧。」莫子凜沉不住氣地說。
他連忙趕回來,就是為了能早日見到她,可是一進家門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並肩而坐,沉默不語,房間內的氣氛曖昧不清,這要他如何釋懷?更何況,他對玉卓愷一直心存芥蒂、耿耿於懷,這點她不是最明白的嗎?
「子凜!」嚴真漁知道他誤會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就不能大方一些嗎?她心裡忍不住對他怪責起來。
「真漁,我先走了,注意身體。」玉卓愷起身要走,他實在不想介入他們之間,不希望她因此受到傷害。
現在這種場面,他這個局外人還是自動消失比較好,但是在走之前他有話對眼前這個神情陰騖的男人說,作為真漁的朋友,他有義務這麼做!
一股緊張的氣氛瀰漫在三人之間,彼此各自懷著不同的想法。
「莫先生,我想和你談談。」玉卓愷毫不含糊的說。
嚴真漁忍不住驚呼出聲:「卓愷!」她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想也不想地便開口阻止。
對於玉卓愷的邀請,在莫子凜看來更像是挑戰,「好吧,在哪裡?」
「就在這裡。」他不僅要讓他知道這件事,也要讓嚴真漁快快清醒過來,隱瞞與逃避事實無疑是把她推向死胡同。
「卓愷,你不能這樣!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嚴真漁驚慌地叫喊,死命拉住玉卓愷,想盡辦法就是不要讓他講出來。
他們奇怪的對話和舉動使莫子凜疑惑不悅,心裡像是有一團火一樣在燃燒。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要向他挑明他們要私奔嗎?
「真漁,妳讓開!」莫子凜怒氣沖沖的拉開她,和玉卓愷對峙。
面對這位器宇軒昂的男子,他總覺自己低他一等,敗於年齡、敗於氣量、敗於閱歷;也正因為如此,才老是造成他和真漁的誤會,他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使他失去了她。他怕極了!
嚴真漁被莫子凜這麼一推拉,險些跌倒,好在玉卓愷眼明手快將她拉到身後。
「真漁,乖乖在一旁,我們不會有事的。」他鎮靜的安慰擔驚受怕的嚴真漁,「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必躲躲藏藏!」
「說吧,什麼事情?」莫子凜已經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他倒是要聽聽什麼事情要躲躲藏藏不能見光!
玉卓愷看了看欲言又止、侷促不安的嚴真漁,稍微頓了頓,緩緩地開口:「真漁,她懷孕了。」
玉卓愷的話雖然低沉,卻好像一枚原子彈在莫子凜的腦中炸開,完全亂了……
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莫子凜不可思議的將視線慢慢移向嚴真漁,只見她縮在玉卓愷的身後,用恐懼的眼神凝視他,好似他是一個索命鬼似的。
看到她把那個男人當成救生浮木一樣緊抓著不放,莫子凜心中頓時燒起一股怒火,每多看他們一眼,這怒火便燃燒得益發猛烈;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活像是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丑。
「懷孕了?哼,那好啊,是誰的孩子?」
莫子凜口不擇言的說出這句令他們無法預料到的話,房間裡頓時一片死寂。
「莫子凜!你滾!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滾!」嚴真漁歇斯底里的大吼,眼淚一下子從眼中迸出。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玉卓愷也嚇到了,他本想好好告訴莫子凜嚴真漁懷孕的消息,哪知會弄成這樣!看來這小子對他的誤會很深呢!
顧不上多解釋什麼,他安撫著嚴真漁憤怒失控的情緒,如果他們再繼續爭執下去,會害她動了胎氣。
「莫先生,請你先離開吧,這件事情我會再向你解釋清楚!請你先冷靜下來,看來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不小的誤會。關於這點,我們改日見面時再聊。」
玉卓愷摟過嚴真漁因為發怒而不斷顫抖的身體,趕緊為她披上一件外套。
莫子凜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舉止,更是憤怒不已,他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臉上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隨即摔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