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才要上場的節目,竟然從一早就得開始準備,此刻,夏濃也真不知道該羨慕那些富家太太有錢有閒的程度,該是該同情她們單調乏味的生活。
「喂喂喂,小姐,真正辛苦的人是我吧?你從頭到尾只要像尊雕像坐在這兒不動就好,有什麼好叫的?」見她一臉吃了黃連似地苦樣,元鈞沒好氣地笑罵。
「我現在開始同情那些嫁入豪門的女人了。」
「為什麼?」他挑眉問,手上繼續塗塗抹抹的工作。
大多數的女人不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怎麼她偏偏要跟人家不一樣?
現在居然還有閒情同情起豪門貴婦了。
「這是當然的啊!你想想,萬一她們一個星期得參加兩、三次宴會,哪豈不是大半人生都這樣過了?簡直是浪費生命嘛!如果是我,寧願把握時間趕緊去跑新聞,也好過這樣蹉跎光陰。」她說著說著,還不忘深深歎了一口氣,以強調她對那些豪門富太太的同情憐憫。
真是夠了,這個特異獨行的小女人!
抿著唇不發一語,元鈞很努力才讓自己沒有當場笑出聲。
這小女人竟然寧可頂著艷陽天在外頭奔波跑新聞,也不想乖乖待在冷氣間裡享受無憂無慮的午後光陰。
該說她是天生勞碌命呢?還是太有朝氣活力了?
不過,不管結論是哪一個,她都該死的太對他的味兒,竟讓他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著迷於她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好,這樣就可以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他說道。
夏濃也娟秀的臉蛋,撲上了一層素雅的淡妝,結合了今夏最流行的粉嫩色系,將她精緻的嬌顏襯托得更為甜美迷人,又帶點優雅的成熟風韻,相信任誰見了都會感到驚艷。
「嘩,沒想到你技術不錯耶!」望著鏡中的自己,她不覺歎道。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竟然也有扮淑女的潛力!
呵呵,不是她要自誇,她的模樣看來還挺不錯的,不知道讓認識的朋友或同事看見了,會不會嚇一跳?
「看你興奮成這模樣,怎麼,太驚歎我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就是要故意潑她冷水,元鈞在一旁低笑。
「喂,你幹麼老是損我?多讚美個幾句是會怎樣?」
生氣地抬手捶向他,夏濃也薄嗔的雙頰上浮現兩朵紅雲,為她整個人增添嬌美氣息,而她微微噘起的柔嫩唇瓣,更因抹上了淡淡唇蜜而顯得更加甜美誘人,教他一時之間看了著迷。
「呃,怎麼了?我嘴巴上沾到什麼了嗎?」她有些不自在地問著。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危險,也許是因為他緊緊注視著自己唇瓣的視線太狂熱,夏濃也下意識地伸出香軟的小舌輕輕舔過自己的唇,而她這無心的舉動,卻令他的下腹一陣火焰竄燒。
「啊,甜甜的……是櫻桃……唔!」夏濃也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密封在他狂肆落下的唇中。
該死!這個單純的小女人,不懂得這麼做是在刻意引誘男人嗎?
在心底低咒了聲,元鈞讓慾望凌駕了理智,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了心頭想望已久的甜蜜柔嫩,縱情地恣意品嚐。
「唔……唔唔……」
被他強健有力的臂膀緊緊擁抱在懷中,夏濃也從開始的慌亂掙扎,漸漸轉為無力輕吟,直到他狂霸掠奪的一吻方休,她才整個人像是被抽去力氣似地,羞人地依偎在元鈞的胸膛。
懷抱著被自己「欺負」得羞答答、不敢抬起頭的小女人,元鈞幸福滿足地結束了這一吻,並為今日的偷香下了個完美結論——
「不錯的……櫻桃口味。」
第八章
他為什麼要吻她?
他怎麼可以吻她!
這一整天盤旋在夏濃也腦中的,就是這個問題。
元鈞他……不是喜歡男人嗎?那麼在沒有旁人又毋需作戲的情況下,他為什麼要吻她?是為了好玩,還是嘗鮮?
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了他「實驗」的對象,她心頭就湧起一陣不悅的酸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她很清楚,她討厭這樣的感覺!
更討厭元鈞這種不負責任的遊戲態度!
「喂,專心點,『大魚』從二樓下來了。」
被元鈞的提醒召回神,她這才想起,他們倆已經置身晚宴會場。
打從一進來就被他拉著滑入舞池,兩個人貼著身混在人群中翩翩旋轉,她的思緒總因稍早他突來的親吻而分神,可這男人卻依舊神情自若,甚至還能一心多用地注意四周狀況,這點,讓她心頭感到非常不平衡。
「你今夭是怎麼搞的,老是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現在不專心點可不行。」拉著她悄悄退出舞池,元鈞有些壞心的瞥了她一眼。
其實他心底怎會不清楚?
自從稍早從她那兒竊得了一枚香吻後,她就整日魂不守舍地神遊太虛,教他又好氣又好笑。
「喂,元鈞,你說人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任憑夏濃也怎麼拉長脖子,就是見不到今夜的主角兒。
「過來,這邊會看得比較清楚,也不容易被發現。」
早早觀察好了地形,元鈞拉著她迅速閃身至弧形階梯旁,擺飾著高大茂盛綠葉植物的陰暗死角。
果不其然,今晚主要的目標人物——田淵征一朗和幾名台灣政要,正緩緩自華麗的階梯上走來。
「劉大哥的情報果然正確,田淵今天下午又秘密搭機來台了。」
劉大哥是夏濃也雜誌社的同仁,也是少數願意指導新人的老鳥,透過他在航管局的人脈,調查到田淵征一朗這兩次抵台都十分低調,且駐留時間都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真可說是來去匆匆。
「嗯,看樣子他們開會密商的地點是在二樓……」陸陸續續幾名重要人物都從樓上下來,元鈞心中自有估量。
「我們得想個辦法潛入才行。」她眼底閃著光芒盤算。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他皺眉,覺得這提議太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