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卻又這般計較,彷彿只要人還在宮中,她就怎麼樣也不能安心,但她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曦芸和皇帝的關係……唉!女人果然就是矛盾。
「她的存在又沒礙著妳,更不是這一天、兩天才發生的事,值得妳這麼大清早的就把我急召而來嗎?」
「本來是不急啦,可是、可是……」突然間,向來大剌剌的女人說話卻吞吞吐吐了起來。
那張俏臉兒上更是漾起一絲複雜的神情,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摻雜著些許女人的妒意。
「發生了什麼事嗎?」關雲揚的語調很隨意,顯然一點兒也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嚴重性可言。
基本上,以皇上對若儀的癡迷,短時間內要移情別戀應該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肯定一切都是他這個寶貝師妹在庸人自擾。
「我拜託妳這個閒閒沒事做的皇后就別沒事找事了,皇上對妳的心,這朝廷裡上上下下有誰不知道的?」
只要她這個可說創下歷史紀錄的小師妹別胡鬧,他現在就可以閒閒在家抱妻子,不用頂著隆冬的寒意在這兒聽她廢話。
偏偏他覺得無關緊要的事,對若儀卻像是天大的事似的,只見她一臉不悅的瞪著他,氣憤地說道:「現在是這樣,但是以後可就未必了……」說著說著,原本還朝氣十足的臉龐頓時變得泫然欲泣。
她只要一想到昨天在不經意中瞧著的那幕景象,她就覺得很不安、很不安。
雖然她也知道這一時半刻間,龍騰雲對自己的心意不會改變,可是……若是時間久了呢?
皇上與上官充容可說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雖說此時兩人之間似乎只是兄妹情誼,但誰又能擔保往後他們不會突然冒出火花?
唉,她也很想成為一個庸容大度的皇后,可是女人心呵,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之際,似乎永遠也不能安寧啊!
暗歎了一口氣,關雲揚雖然很想說她是庸人自擾,可是話到嘴邊又見她一臉憂
煩的模樣,只好改口道:「該不會是上官曦芸做了什麼吧?」
唉,這對高高在上的夫妻,難道就不能讓他稍稍喘口氣嗎?好不容易送走了三個,心裡才盤算著剩下的那一個可以慢慢來,誰知道若儀還當真應了那句名言--
女人的眼底完全容不下一粒細砂。
即使明知自己受盡寵愛,卻還是難免憂心會失去所愛。
「她好端端地待在她的凌心閣中,又礙著妳啥了?」他沒好氣的問。
之所以將四位娘娘中的上官曦芸擺在最後一位處理,就是因為她最不麻煩,也是最好處理的一個。
就他所知,她可說是無慾無求,對於財富權勢完全沒興趣,對於皇上也沒半點兒非分之想,待在宮裡也只不過是為了求一個安身立命、不受打擾的地方罷了。
這樣淡然無求的一個姑娘,要成為眼中釘似乎還不夠格吧?
可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瞧著若儀眸中那深深的不安,就算再不認同,兩人間深厚的情誼還是讓關雲揚忍不住關心。
「她究竟仿了什麼事讓妳這樣擔憂?」
「她……呃……」被他這麼一問,若儀頓時語塞。
其實也真的沒什麼,她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那上官充容不過是和皇上在御花園中巧遇,然後彼此笑談了幾句。
「幹麼吞吞吐吐的?妳不把事情說出來,我怎麼幫妳解決呢?」
他倒想知道究竟什麼事能讓深受寵愛的若儀這般憂心與難安,是皇上不小心召錯了人侍寢,還是不小心入錯了哪個宮、哪個閣的?
「其實,就是……」她初時還有些遲疑的說不出口,但隨著那雙幽眸中的不耐越發清楚而明顯,她索性一鼓作氣的說,「就是昨兒個我瞧著皇上和上官充容在御花園中巧遇,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皇上的心情就好上一整天!」
若儀激動地說完這番話,但她的激動卻與關雲揚的無動於衷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瞠大了眼覦著關雲揚,想得到他一絲絲同仇敵愾的反應,可是不論她怎麼瞧,就見他仍是一副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模樣。
「就這樣?」
這樣就值得她在一大清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下懿旨急召他進宮嗎?
「什麼叫就這樣?這樣已經很誇張了好不好?你這個做師兄的難道都不關心我這個小師妹的終身幸福嗎?!」
若儀氣急敗壞的跳腳,那孩子氣的模樣簡直就和「皇后」這個尊貴的身份完全搭不上邊。
看著她那十足幼稚的模樣,關雲揚無奈又沒轍地搖了搖頭,即使很想轉身離開,卻偏偏只能投降。
「好好好,我關心,那妳要我怎麼做呢?」
其實關雲揚很清楚,若儀不是真的那麼善妒,可就算貴為皇后,她依然還是一個女人,女人家的心眼一丁點兒也少不了。
「大師兄!」真不愧是機靈的若儀,一見師兄的態度帶著寵溺,她立時往他身邊挨去,扯著他的手臂直撒嬌。「你就趕快想個辦法將她送出宮去嘛!」
聞言,關雲揚沒作聲,只是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嗤,講得好像吃飯那樣簡單似的,也不想想他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替她解決了三個大麻煩。
這下倒好,連讓他喘口氣兒的時間都不願意給,非得要他來個年底存貨大出清。
「大師兄……大師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承諾,若儀扯著他的手臂直搖著,只差沒把它給搖斷了。
這下子,關雲揚除了投降二字沒別的了。「好啦!好啦!送出宮就送出宮吧。」
就剩這最後一個了,索性來個一股作氣。
這一次應該沒多難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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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曦芸完全沒有料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他,在眼中初初映入他的身影時,她著實怔愣了好一會兒。
想不清有多久了,似乎是已經過了幾輩子的時間,她不曾這樣近距離地好好瞧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