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該不會自認為英雄吧?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一心尋死,」老人故作無奈地攤攤手,「千萬別怪我。」
「廢話少說,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他相信爺會來救他們的,只要他盡量拖延時間……
若是能撐到那時候,南宮姑娘就安全了。
「嘿嘿!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幾招。」老人詭譎的奸笑,矮小的身軀飛身朝他們攻擊。
「滾!」沉穩的男音從天而降,東方朔擋下老人的攻勢,結結實實和他對上一掌。
「爺!小心!」
正面衝突過後,兩人各退了三大步。東方朔只覺胸口氣血翻湧,喉問微甜。
「辛老頭?」東方朔俊顏微微泛白。
沒想到為了南宮翎一個人,「無念門」菁英盡出,連一腳都快踏進棺材的老門主都親自出馬。
意外自己被震退的辛老頭腳下步伐踉蹌,難掩震驚。
他萬萬沒料到眼前的年輕男子能接下他的一掌還能毫髮無傷,像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裡。
「你就是東方朔?」
「正是。」劍眉微挑,東方朔應道。
「我曾一度示好,希望你別介入此事。」
「事實證明你的希望破滅了。」他冷冷一哂。「你想要殺誰我不管,就是南宮翎不行,我不但會插手,還會管到底。」
「你的口氣未免也太狂妄!」
「廢話少說,動手吧!」只有老人家才會這樣囉囉唆唆的。
煩!
一言不合的兩人再度出手,忽地拔高的身子在空中疾閃交錯。辛老頭越打越心驚,沒想到東方朔功夫底子這麼硬,他原本一直以為只是傳言太過誇張,不足採信。
如今,不僅是殺不殺南宮翎的問題了,還事關「無念門」的信譽。
日前「無念門」五大殺手精銳盡出,卻緞羽而歸,如果再不討回公道,教「無念門」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南宮翎一定要死,這場仗也一定要贏!
心念才在轉,辛老頭猛然從懷中取出刀刃,急急往南宮翎射去。
「卑鄙!」待東方朔發現已太遲,包括他,所有人都不及反應,他倏然一個翻身——
擋在南宮翎身前。
「東方大哥!」
「爺——」
在眾人的驚喊中,小刀瞬間穿透他的胸膛,濺起腥紅的血花。
「你——」沒想到他會以肉身擋刀,辛老頭有片刻的錯愕,旋即詭笑地看著東方朔。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這個小姑娘,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他桀桀怪笑,「我先告訴你,這刀不但餵了毒,且刀身前窄後寬,若是硬拔出來,嘖嘖!保證一片血肉模糊啊!」
「你好歹毒!」驍又驚又怒的大吼,旋即回頭扶住臉上血色盡失的東方朔。
粘稠的鮮血染紅他月牙白的長衫,東方朔鳳眸危險的瞇細。
「爺!您沒事吧?」
「你別動。」粘稠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滴落,被黃土吸收,形成深褐色的印子。
「可是爺……」
「叫你別動!」他咬牙道。
「是。」一臉擔憂的驍不得不退開。
「東方大哥——」
回眸瞥了淚流滿面的南宮翎一眼,東方朔牙一咬,硬生生將刀刃拔出,刺骨的劇痛讓他幾乎暈厥。
「別……」南宮翎別開臉,不敢再多看一眼。
從他身上流出的血是那麼多,彷彿要把他的生命都流盡了。
「東方朔,你傷得這麼重,還要繼續打嗎?若是交出南宮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辛老頭嘿嘿直笑。
「廢話!」強撐一口氣,他一臉蔑視。
「找死!」
辛老頭再次朝他們衝來,東方朔拔出驍手中的長劍,迅疾如風地劈向來人。
狂風捲起漫天的煙塵,模糊了眼前的視線。辛老頭震驚地瞪住插在自己心口的長劍。
不相信自己會失敗,還敗在身受重傷的東方朔手下,辛老頭軟軟的倒下。
跟著砰然倒地的是失血過多,幾乎力竭的東方朔。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南宮翎。
這是他昏迷前最後的意識。
*** *** ***
「南宮姑娘,」驍輕輕關上房門,朝南宮翎遺憾地搖搖頭,「爺還是不願見你。」
聞言,小臉上血色褪盡,她勉強擠出笑容。「我明白,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東方大哥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都是我的任性造成,他會不諒解我,我真的能明白。」
一想到東方朔為了她在鬼門關前徘徊,她的心就好痛、好內疚。
她為什麼不乖乖聽他的話留在客棧裡?為什麼?
「南宮姑娘,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驍不忍她再胡思亂想下去,整個人都憔悴了,「爺是為了你著想。」
如果會生她的氣,爺就不會捨命救她了。為了她,爺可以說是一個人挑掉整個「無念門」。
「為了我?」
「爺說你是未來的赫連夫人,這裡又是赫連府,你出現在陌生男子的房裡會招來閒話。」
「但他不是陌生人啊!」
「爺說——」面對她激動的絕美臉龐,驍突然覺得這句話好殘忍。「除了赫連少爺外,其他人對他都是陌生人。」
「他真是這麼說的?」
「嗯。」
「幫我問他,既然我只是個陌生人,他又何必捨身相救?」她的聲音不小,她知道東方朔聽得見。
「南宮姑娘……」驍皺起眉頭。
他們的感情糾葛太複雜,他能不能不介入啊?
房中還是一片寂靜,東方朔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逃避!
「你幫我告訴東方大哥,」晶亮的美眸盈滿淚水,南宮翎倔強地不讓它掉下。「如果他真如此希望我嫁給赫連大哥,請他務必留下來,千萬別急著走,因為成親的日子已經挑好了,就在這個月底。」
「這麼快?」驍不禁瞠大眼。
「很快嗎?」南宮翎綻出一抹諷笑,「這不是他所期望的嗎?請他留下來喝喜酒啊!」
「南宮姑娘……」她的笑容看得驍的心好酸。
「反正我已經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