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秘書,妳看他會不會終於忍不下去,決定不幹了?」同事甲拉著她擔心地問。
那年輕人雖然話不多,但很勤快,除了他自己的工作一堆以外,還會幫別人的忙,他很快就得到所有老員工的認同了。
「應該不會吧?」姜為霖也不太確定。
「但是葉處長老是找他的麻煩,他又這麼優秀,搞不好有別家公司把他挖走了。」同事乙猜測著。
「他不是請病假嗎?」姜為霖苦笑。
「搞不好他是請假去應徵別的工作呀!」
「一定是被挖走了啦!」一些員工議論紛紛。
姜為霖倒不擔心這個,但他到底病得多嚴重啊?
「姜秘書,妳去看看他好不好?」突然一名同事說道。
「對呀!我看你們感情不錯,之前不是常一塊上下班?」
「啊?」她詫異地看著大家。
「對呀!我也有看到喔!」
「那是我扭到腳,他好心送我啦!」
「所以你們感情比其他人好,妳去看他理所當然啦!」
「這……」
「去確定一下他的病重不重,萬一沒人照顧他,請三天假反而病得更重就槽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讓她愈來愈擔心,終於同意去看看情況。「那我下班順道去看看他好了。」
「這樣才對嘛!姜秘書,我看那年輕人不錯,腳踏實地人又老實,是可以依賴的好對象,妳可別放過喔!」
「對呀!絕對比葉處長好太多了,妳的眼睛要睜大一點。」她對老同事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很替她著想。
「而且你們已經那麼熟了,搞不好宇凡早喜歡上妳了,只是木訥不敢講而已,妳別跟著害羞,兩人閉俗來、閉俗去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兜在一起呢?」
姜為霖尷尬地酡紅了臉頰,怎麼大家都認定他們應該在一起呢?
撐到下班,她拿著地址找到他住的地方,果然和她家只隔一條巷子,她深呼口氣才伸手按了門鈴。
等了好久,他的門才打開,藍宇凡沒想到會見到她,訝異地張大了嘴。
「你的眼睛怎麼那麼紅?該不會是在發高燒吧?」姜為霖沒想到會看到這麼萎靡的藍宇凡,不禁驚呼出聲,小手立刻貼上他的額,還好呀!
「是有點感冒。」他心虛地讓她進屋。
他是真的感冒發燒,所以乘機請假;會眼睛充血,是因為他熬夜透過電腦,查謝家父子的各項財務資料所致,但這目前不能讓她知道。
「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三天了,沒比較好嗎?」
「有呀!已經沒發燒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明天大家都休息,你要去上班?我看你八成燒壞腦袋了。」姜為霖嘟嘴睞著他。
「對喔!我都忘了明天是週末了。」他再次咧開純真的笑容,其實心頭萬馬鑽動,這麼可愛的她,讓他差點直接撲上去了。
姜為霖因他這抹笑而染紅了粉頰,她羞赧地轉頭瞧了他的住處一圈,和她家一樣的老房子,但他的裝潢簡潔俐落,而且相當乾淨,真看不出是男生住的地方。
「如何?還算及格吧?」他好笑地問。
「你也是一個人住?」
「嗯!」
「你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呀?你真的有比較好了?」她轉回來擔心地看著他,總覺得他似乎瘦了些。
「應該有吧?」
姜為霖歎口氣。「你介意我去廚房檢查一下嗎?」
「呃……」他微紅了臉,他向來吃外頭,廚房是擺著好看的。
姜為霖走進沒半點油漬的廚房,又歎口氣。「我想冰箱應該不必看了。」
廚房都可以潔淨不染了,她不相信冰箱會樂意提供它的功能擺滿食材。
「雖然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我天天都有吃,真的。」他迭聲發誓。
「天天?請問你一天吃幾餐?」
「呃……該吃的都有吃。」藍宇凡幾乎要微笑了,一點都不嫌她囉唆,這代表她有多擔心他不是嗎?
「你……」
「咳……咳……」他突然猛咳了好幾聲。
「不會吧?你還咳嗽?這樣很難好耶!」
「嗯!有時頭昏昏的,有時咳幾聲,除了這樣,我幾乎都好了。」他的腳步微微晃了下,姜為霖立刻上前扶住他。
「我看你離好很遠,我們坐下來……不,你回床上躺一下好了,你的房間是哪間?」她心想生病的人還是多休息比較重要。
「那間。」他順從的指了指房間。
「你要多休息才會好得快。」扶他躺回床上,她替他蓋好被子。
「妳要回去了嗎?」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拉住她的手。
「我……留下來陪你。」見他一臉的期待,她紅著臉在床沿坐下。
「謝謝妳,本來我很獨立的,但見到妳,我突然覺得一個人有點寂寞,真不好意思,要麻煩妳了。」
「什麼話呢?我們是朋友呀!」
「嗯!」他將她的手拉進被子裡,帶著笑容閉上眼睛。
沒想到他會像個孩子似的拉著她的手睡覺,難道他怕她會趁他睡著時離開?
她莞爾地搖搖頭,生病的人似乎都會變得孩子氣,而他本來就純真,如今更讓人放不開了。
「為霖。」
「嗯?」
「妳今天有沒有被廠長罵?」他張眼望向她,他之所以想快點查清楚謝廠長的底,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早點脫離苦海。
「沒,他今天沒來。」
「是嗎?他若有出現,妳就會被罵是嗎?」
「你別擔心我了,好好休息比較重要。」他的語氣還算平和,她卻覺得他在歎息,讓她心頭熱熱的,這種被人擺在心上的感覺意外的教人窩心。
「聽妳被罵,我會心疼。」他頂著純真的眸子凝望著她。
轟一聲,她的臉爆紅,這傢伙為什麼可以輕易的將這麼曖昧的話說出口呢?
「我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覺得我被罵時,妳一直替我感到心疼的緣故。」
「宇凡……」她只覺得室溫飆高到可以蒸熟蛋的地步了。
「嗯?」他溫柔地望著她。
「你要不要改行去當詩人,還是去寫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