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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少當家的,這塊田昨兒個才灌水呀!」

  聞言,水寒眸一凜,專心凝視,果然如老人家所言,尚薄的冰下還能見到隱約的水流。

  「對不住。」水寒明白是自個兒犯錯,坦蕩的道歉。

  眾人嚇得活像是醉蝦,個個蹦蹦跳跳。

  倒不是主子道歉有多了不得,而是最近他道太多次歉了,反而讓人搞不清楚他神智是否清楚呀!

  一錯不二犯的招牌從水寒身上被拆下。

  眾人進退兩難,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正當此尷尬之際,一名婦人的聲音響起--

  「今兒個活也做得差不多了,收工吧!」劉氏豪氣一喊,眾人吊在嗓子眼的心方放下,逃得比飛還快。

  而水寒低下了總高高在上的頭,「娘。」活像個等著被杖打的少年。

  劉氏實在快忍不住笑意。

  「怎麼,昨兒個沒睡好?」

  做娘的問兒子,兒子沒有不答的道理,水寒只有老實招認。

  「沒睡好。」

  劉氏再度想發笑。

  「怎麼沒睡好?」

  做娘的要問兒子,兒子除了答,也只有答。水寒黝黑的臉浮起暗色的紅痕,全天下他就怕這外樸內深的婦人。

  「去陪姚姑娘。」

  劉氏在內心狂笑,不過表情還是相當嚴肅,讓人很確定水寒的冷顏冷色是師承何人。

  「沒人陪她嗎?需要你去陪?晚上做整夜的活不累,白天該睡不睡,出了這麼多的差錯?」

  娘雖然在教訓,但那話裡好像夾了針,扎得水寒更不好意思了。

  「姚姑娘要姚二姑娘多休息,不讓她陪,姚三少爺又老纏著季公子,不貼心,我看她一個人,怕她寂寞。」水寒誠實的說。

  姚衣衣說在暗房裡其實勉強還看得見,什麼事情都能自己來,死也不要姚爾爾在那暗無天日處添病,於是一個人無聊到快悶死。

  他每次去看她,便無法出來。

  劉氏眼底堆滿了笑。

  天可憐見,郎君啊,咱們的木頭兒子活到十九,總算進入春天,開始對姑娘有興趣了!

  「噢,姚二小姐就罷了,自己也是個多病的……但那姚三少不貼心,你倒貼心?娘怎麼沒感覺過?」

  經歷了長串教訓,水寒很確定最末這句娘親是在打趣他。黑臉辣紅,手腳不知該往哪裡擺。

  「娘--」

  劉氏笑笑,「好好,不笑話你了,姚姑娘療傷這七天,你當家的效率全都丟光了,指揮得亂七八糟,今兒個沒事,咱們回家,讓你去探望姚姑娘去。」

  水寒又能說什麼?可是現在才四更天哪!

  「娘,姚姑娘還在睡。」

  劉氏笑得開懷,再也隱忍不住,「呵呵,呵呵呵……」

  開心的笑聲在冰原上爆炸著。

  水寒隨侍在劉氏身後,聽著娘親少見的誇張笑聲,提著燈籠,低頭慢慢走著。

  半晌--

  「娘,姚姑娘的眼睛……」

  她就知道這傻小子會問這個!

  「放一百個心吧,沒事,今兒個就差不多了;你幫她上藥上得那麼勤,不好也難。」

  在娘面前,做兒子的慣例是抬不起頭來的,唉唉唉,水寒自不例外,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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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夢半醒,即將要醒來,姚衣衣感覺睡得全身舒坦,每根骨頭都像被舔過一樣。

  黑暗但溫暖的房間,長時間的好生休養,日漸痊癒的眼睛,加上還有個人會來噓寒問暖……

  不,水寒根本不會噓寒問暖,他只會陪著她。

  這比虛情假意的關心還要讓人動容呢!

  伸了個懶腰,姚衣衣緩緩張開眼,在用燈罩遮住的柔和燈光下,桌案的另一頭,有個人在翻帳本。

  水寒專心一意的做著他的事情。

  姚衣衣側身,偎在枕上,不覺綻笑,很滿足、很滿足的笑。

  她想將這一刻收在心底,連同這種眷戀的心情,一併珍重的收著。

  這雪盲說不定是福非禍,讓她能獨享他七日的陪伴。

  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他,水寒突地抬起頭來,姚衣衣慵慵懶懶如朵牡丹倦臥,眸光卻飛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醒了?」水寒朗聲問道,步到床邊,大手撫上,藉著幽暗的燈光,審視那對又大又亮的眼。

  姚衣衣又是喜又是羞,可她不討厭他盯著她瞧。

  「嗯。」姚衣衣無意義的回答。

  水寒移開燈罩,姚衣衣覺得那光有些刺眼,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裡。

  「眼睛有沒有不適?」

  「沒有,只是久沒看光,有些不習慣。」

  如此這般,水寒花了很長的時間,慢慢的增加屋裡亮度,直到最後一塊遮光簾子移開後,他確認姚衣衣的雙眼完好無缺。

  眸光蕩彩,似水流光,多麼的迷人勾魂,令人愛不釋手。

  「看來好全了。」水寒輕聲說著,不敢大聲說話,怕驚擾了這如夢時刻。

  姚衣衣小臉紅透,「爾爾和彩衫呢?」做大姊總是擔心弟妹,姚衣衣拿出擋箭牌來轉移水寒的注意力。

  重見光明,她應該想張開貪戀世界美景的雙眼,但在那之前,她就已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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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夢半醒,即將要醒來,姚衣衣感覺睡得全身舒坦,每根骨頭都像被舔過一樣。

  黑暗但溫暖的房間,長時間的好生休養,日漸痊癒的眼睛,加上還有個人會來噓寒問暖……

  不,水寒根本不會噓寒問暖,他只會陪著她。

  這比虛情假意的關心還要讓人動容呢!

  伸了個懶腰,姚衣衣緩緩張開眼,在用燈罩遮住的柔和燈光下,桌案的另一頭,有個人在翻帳本。

  水寒專心一意的做著他的事情。

  姚衣衣側身,偎在枕上,下覺綻笑,很滿足、很滿足的笑。

  她想將這一刻收在心底,連同這種眷戀的心情,一併珍重的收著。

  這雪盲說不定是福非禍,讓她能獨享他七日的陪伴。

  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他,水寒突地抬起頭來,姚衣衣傭傭懶懶如朵牡丹倦臥,眸光卻飛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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