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前面,與她們並列坐成一排,「其實那傢伙我在拘留所裡見過一面,印象還算不差,感覺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情的。」
易漢向來不隨便稱讚一個人,他會這麼說一定有所根據。
「他去拘留所?」
「嗯。」易漢回憶那天見面的景象,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人中之龍,很配得上舒維。「我想是因為你的關係,特地去看我,確定我沒事吧!」
這麼說他是真的原諒自已,不生自已的氣羅!
「所以你也認為舒維該去爭取?」一純開心地問。
易漢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下頭,「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是幸福必須靠自已去爭取,如果放棄了,我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出現。」他拿出捲成一團的報紙遞給舒維,指著上面的頭版頭條新聞說道:「他們的婚禮就在今天,而新婚的住處我想你也不會陌生吧!」他指出往後兩人所要居住的新婚地點。
竟是海邊別墅!
這是俊麟決定的嗎?她感覺到心在泣血,有種將被取代的不平感。
「怎樣?你要去嗎?」一純問。
「要去。」海邊別墅是她跟俊麟定情的地方,她不要那個地方被別的女人佔有,她不要被別的女人取代。
「就算是要死心,我也要自己去確定。」
當下便換了衣服前往婚禮的地點。
☆☆☆
高級的五星級飯店、奢華的佈置……在在說明了這是個世紀大婚禮,好幾百坪的會場席開數百桌,不只政商各界的名人都到齊,就連知名的影歌星都到場祝賀,場面之豪華可謂空前絕後。
混在道賀的人群中,舒維順利的進入會場,她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顏,一個個搜尋俊麟的身影。
最後,她在最前面的平台上看到了他,他牽著幸福洋溢的新娘,正打算上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俊麟……」她狂喜的想接近。可是突然有道人影快速的閃至她的面前。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出現阻擋的男人便是負責婚禮安全的羅夫,她一出現在會場,他就從監視器上注意到了。
不客氣的揪著她的手臂,他將她架到一旁。「你忘了跟老總裁的約定了嗎?」他厲聲說道。
「我沒有忘記。」她回道,一雙眼眸渴望的膘向台上的新郎,希望他能發現自己。
「你別不死心了。」羅夫冷哼一聲,「這裡的賓客起碼有好幾千人,他怎麼可能發現你的存在?在他的眼中,你不過是幾千人中的一個而已,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的話提醒了她,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再望望他所站的平台,兩者的距離實在太大,除非有意外的騷動,否則絕不可能注意到自已。
看著她眼波流轉,羅夫的心裡警鈴大響,「你不會是想製造混亂吧?」
她是想,也可以這麼做。可是這麼一來,俊麟誓必在眾人面前丟臉,她不能害了他。
「如果你答應只是觀賞婚禮不搗亂,我可以做主讓你留下來。」她依依不捨的真情或多或少的打動了他,其實他不如外人所想的冷血無情,他對舒維沒有仇恨,頂多只是有著對僱主的責任跟強烈的使命感罷了。
他真的不是存心要拆散他們。
「你同意不搗亂嗎?」就當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吧!
舒維同意的點頭。他放心的安排她入座。
這是羅夫第一次違背僱主的意願,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遠遠的,她看著俊麟的一切,看見他體貼的擁著新娘,細心的為她開路,呵護的為她擋酒、夾菜,更看到他像所有新郎一樣的綻開笑靨。她的眼眶濕了,嫉妒跟怨恨的苦味啃噬著她的心。
負氣的,她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每當看到他對著新娘綻露笑容的時候,她就猛灌自己一杯。當看到他為新娘體貼的夾菜時,她又灌了自己好幾杯,最後她的眼花了,分不清是因為淚還是因為酒醉。
誠如羅夫所說的,他發現不到她、感覺不到她,因為就現在的自己而言,她只不過是這幾千個賀客中的一個,既平凡也不顯眼。
忘了嗎?他曾說過的,即使是在千億的人群中,他也會發現得到自己的存在,難道這只是他的一個謊言?
一個開玩笑的承諾罷了!
踉蹌的站了起來,在他伴著新娘向賓客敬酒,還未到達她這一桌前,舒維急忙的逃開了。她不敢看他發現到自己時的眼神,怕他再一次傷透她的心。
招來一輛計程車,她逃離了這個傷心地。
尾聲
美國紐約
在這世界最繁華、最先進的國家裡,舒維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她忙碌的充實自己,白天在朋友介紹的一家小貿易公司上班,晚上則在一所語言學校上課。
這裡生活平靜,讓她更能從失戀的創傷中重新站起來。
收起遮雪的傘,走進有暖氣設備的公司,她脫掉大衣,抖落一身的雪花。
日子過得真快,剛來時還是夏末,現在已經是隆冬下大雪的日子了。
紐約的天氣變化很大,不如台灣的四季如春,乍到之時還很不能適應,現在則完全像半個紐約人了。
她愛上了這裡的雪、這裡乾爽的環境,最重要的,還是這裡嶄新的生活。
半年前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她幾乎完全沒了印象。
依稀只記得她在酒醉之際迷亂的搭車前往葉俊麟做為新婚之用的海邊別墅。
在那裡,有著她刻骨銘心的回憶。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自顧自的喝著苦酒,最後連怎麼醉倒的都不知道。
當她因痛而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她渾身是血的倒在病房裡,手腕上還纏了厚厚一層紗布,而守候在床榻邊、淚痕未乾的人則是最關心自己的一純。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好不容易干了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她拿出一件衣服想幫舒維換上。「這兩天我一直嘗試著幫你換衣服,可是你總是掙扎著不讓人接近,所以這件血衣直到現在都還沒法換下。」一純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