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月盈頭也不回的在房中到處翻找著。
奇怪了,昨天還看到的,怎麼這會兒就找不到了呢?
「你昨晚把畫收到櫃子裹,不對,是那邊櫃子的第三格。」奕翔的聲音笑不可遏的說。對於她的迷糊,他已經習慣了。
「哦!謝謝。」她再一次忘形的說,完全忽視了奕麒越來越黯的眼神。
奕翔暗叫一聲,看來這小迷糊得花一番功夫好好的跟奕麒解釋了。天知道奕麒的疑心病一犯,就會變得多麼難纏與不可理喻!
「真的耶,奕翔,你說得沒錯,我找到了。」月盈興奮的取出畫軸,轉身差點與突然迫近的奕麒撞個滿懷。
她拍拍驚魂甫定的胸脯。「幹什麼?想嚇死人啊!」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被嚇到了。
「沒做虧心事,幹嘛心虛?」他瞇眼問道。
月盈怒瞪著他。這人真是不可理喻,嚇了人還一副有理的樣子,偏偏自己又說不出話來反駁他,真是嘔啊!
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月盈將畫攤開在桌上。「你過來看看這晝上的人。」
奕麒移近桌邊,俊目瞧著書上秀氣的美人。畫者的筆法雖嫌生澀,倒也把美人的神韻畫出了七八分,雖只是如此,這畫中的美人已夠引起天下男子的青睞,甚至為她拋棄榮華富貴亦在所不惜。
奕麒莫名的認為,此種女子才是值得奕翔為她拋棄爵位的對象。
「莫非你要我照圖尋人?」
「不錯。」月盈指著畫上的人道:「她是我姊姊柔名,是唯一的親人,麻煩麒貝勒費心幫我找找。」她說得很輕鬆,彷彿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差事。
要他堂堂的將軍貝勒拿晝當街找人,不是開玩笑吧!「難道沒有你姊姊的消息嗎?」會不會是他這個小丫頭嫂嫂故意整他?
相處一個多月了,他或多或少知道她調皮的壞習性。
「沒有。」月盈答得倒很乾脆,一點也不在意奕麒難看的臉色。「你別瞪著我哦,我是說真的,她從四川到京城的途中失蹤了,因此不知道她的住處。」見他仍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月盈突覺不自在起來,困難的咽嚥口水,故作嬌嗔的道:「喂!你不會是辦不到,故意擺臉色給我看吧!」
激將法有效。只見奕麒雙眉飛揚,傲然的道:「在我手中還沒有辦不到的事。」
嘻!嘻!月盈暗自竊喜。「那你是答應了。」
奕麒逕自將畫捲起,拿在手中。「畫像之事是沒問題,不過,至於你嘛……」
「我怎麼樣?」月盈圓睜著眼,翹鼻問道。
奕麒在房中繞了一圈,一雙犀利的俊眸巡視了一番後問:「告訴我,你這房中藏了什麼秘密?」
「秘密?」月盈噗哧一笑。「你不會以為我『金屋藏嬌』吧!」
「金屋藏嬌是不可能,至於其他嘛……可就不一定了。」他倏地一縱,躍上房頂橫樑。
端起精光四射的眼神,運用深厚的內功為助力,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謹慎的神情彷彿真有人蟄伏在房中一般。
沒有!
奕麒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此高人,不但能在自己的眼下自由出入,還能傳遞訊息給小丫頭嫂嫂而不被他發覺。
莫非對方使的是「千里傳音」之術?抑或是小丫頭嫂嫂身懷絕技不予人知?
真氣一提,跳下高梁。
「你這朋友的功夫似乎不錯,何時為我引見引見。」
月盈一怔,爆笑出聲,直笑到流出眼淚、直不起腰來為止。
「哈……哈……哈,拜……拜託你好不好,笑死我了。你以為我藏了個世外高人在房裹,是不是?」
奕麒冷眸一凝,瞪著小丫頭嫂嫂誇張的笑臉。如果她取笑的對象不是自己,他或許會開懷大笑與她一起同樂,可惜她笑的是他,而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想法,因此,他笑不出來。
「難道不是嗎?」他只能冷冷的道。
「是……是嘍,哈……哈……哈,當然是了。」她腦袋裹那些惡作劇的細胞又活躍起來了。「你聽過東瀛忍者沒有?那位高人就是。」
她笑得幾乎要打滾了。
天啊!她從來不知道笑也能這麼痛苦,誰來救救她,讓她止住笑蟲吧!
東瀛忍者!嗯,是有此可能。
聰明一世的將軍貝勒竟認真的思索起來,原因無他,只因他太自負了,一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才會相信齊月盈的惡作劇玩笑。
看到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弟弟被齊月盈如此戲弄,奕翔不禁為之歎息。
「你這麼捉弄他,將來有一天被他知道的話,有得你受了。」奕翔擔心的在月盈的耳畔提醒道。
「怕什麼?只要我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月盈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抹著流出的眼淚道。
奕麒蹙眉怒問:「他又跟你說什麼?」
「他說你的功夫太差,見不著他的英姿。」她故意逗他,想看他生氣的俊俏模樣。
「他人在哪兒?」
月盈指了指門外的庭園。「喏,不就往那兒去了,你沒看見嗎?」
被捧為萬人之上的將軍貝勒幾時受過這種奚落,當下就衝了出去,打算一展所學,無論如何都要追到這位高人一窺廬山真面目。
月盈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爆發出來了。這下笑得比上次還嚴重,直笑到涕淚縱橫叫嚷著救命還不能停歇。
飄浮在空中的奕翔不禁大搖其首。
這個愛作弄人的小姑娘一定會遭到報應,而且……這個報應一定不會很久。唉!可憐啊!希望到時候有人救得了她。
第七章
湘荷格格最近常往瑞親王府走動,而且極盡所能的討王爺跟福晉的歡心。
月盈當然知道湘荷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奕麒,她害怕奕麒跟奕翔一樣會被人搶走,所以才會放下格格的身段,採取主動的攻勢。這對於一直身處尊貴地位的她來說,真是難為了。
不過也由此可看出湘荷對奕麒的真心,她是誓在必得的。
湘荷的企圖不只月盈看出來,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王爺跟福晉更是採取默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