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君聽到心怦怦地直跳,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驚得一把推開他,「你別這樣,我不搖就是了。」
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她緊張地絞緊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還沒有梳妝打扮,現在頭髮一定很亂,衣裳又不整,看來鐵定了很邋遢、很難看。
糗死了!
偏偏小娟被他趕出去了,不能幫她……
咦,奇怪,她幹嗎在乎他的看法?他是她的姐夫,又不是真的相公。
「我來幫你梳頭。」看出她的小腦瓜子又在胡思亂想,蕭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啥?」她愕然地抬起頭。
她那副嬌憨樣真好玩,蕭颯牽起她的手,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拿起木梳為她梳理一頭如瀑般的秀髮,他的動作輕柔,眼裡滿是寵愛。
這一刻,陳宜君的心失落了,遺失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瞳裡。
不知道跟姐姐提傚法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建議,她會不會答應?
這個想法讓她羞紅了臉,一顆頭再度搖得像撥浪鼓。
蕭颯雙眉一蹙,看來她這個習慣不容易改掉。
他雙掌再次固定住她的頭,「我說過叫你別搖頭。」
「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她低聲地開口。
「什麼事?」他為她梳了個雲髻,然後從陪嫁來的珠寶盒裡,拿出一支玉簪為她插上。
陳玉郎為她準備的嫁妝太俗氣了,蕭颯決定等一下命人去請城裡有名的珠寶商,為她設計幾件新穎的首飾。
「我想回家看我爹。」
希望姐姐已經回來了,那她就可以換回身份。
「不許。」她那點心思他還會不瞭解嗎?
雷厲派人去查過,知道昨天凌府的人分兩批離開了京城,一批是早上出發的,馬車裡坐的是凌老夫人和幾名伺候的丫鬟,還有幾名護院隨行,另一批則是由李管家押隊,運送所有的行李和家當,由十幾名護院押送離城。
如果他猜得沒錯,陳姿君一定是跟著李管家離開京城的,只是這件事陳玉郎還不知道。
所以此刻他不能讓宜君回去,她一回去,陳玉郎就會知道嫁錯了女兒,一定會把宜君強留下來,然後追回陳姿君,硬要他娶她。
與其娶從未見過面的陳姿君,他寧願新娘子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陳宜君。
「為什麼不行?」陳宜君氣呼呼地嘟起嘴。
「就算是歸寧,也得三天才對吧。」蕭颯含笑輕哄。
別說是三天,就是三年,他也不會放她走。
「三天就可以嗎?」她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如果到時候沒事的話。」蕭颯為自己的承諾預留後路,「你趕快換好衣裳,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誰?」
「見了就知道了。」他邊說邊拉開她的衣服。
「啊!」待她發覺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脫了大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你……你怎麼可以……非禮勿視啊!」她急著拉緊衣服要逃開他。
蕭颯一把抱住她,緊摟在懷裡,「誰說不可以?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說完,他再次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昨晚他太性急了,沒有仔細欣賞她美麗的胴體,現在想看個清楚。
「不,不要,你不可以……」
抗議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娘嬌羞的低叫聲,以及新郎開懷的笑聲。
在風雨亭等候的三人,直等到太陽下山,還是沒有見到兩人出現。
第五章
雖然蕭颯說三天歸寧就會讓她回尚書府看看,但她怎麼都無法忍上三天,今天她就趁蕭颯不在時,準備從後院溜出去,但剛走到後院的廚房時,就被人擋了下來。
「夫人,你來廚房是不是有什麼吩咐?」溫文爾雅的季玄風輕搖著扇子問道。
真佩服蕭颯的先見之明,果然他一上朝,夫人就準備要溜出去。
陳宜君尷尬地輕咳幾聲,「不,我……我是來看看下人們有沒有偷懶。」
真是討厭,這個總管沒事幹嗎出現在這裡,偌大的侯府沒有事可忙嗎?偏偏要來破壞她的逃走大計。
季玄風朝她拱手作揖,謙恭有禮地道:「看管下人是我當總管的職責,請夫人不用擔心。」
當下就把她的借口搶了回去,厲害。
「呃,那就好。」陳宜君不得不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笑著點點頭。
侯府裡的人都是可怕的怪物,連個總管都能夠看透人心。
唉,怎麼辦?
陳宜君無奈地離開後院,繞了一圈後,終於瞧上花園裡的一道矮牆。
只要能翻過這道矮牆,就能離開這裡了。
她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確定四周沒有人,拉起裙擺,準備翻牆出去,突然——
「夫人,你想摘樹上的桃子吃嗎?」早起的饞貓就窩在樹上,手上把玩著一顆桃子。
趙洛嘴上掛著狡猾的笑,一臉的揶揄。
「你在這裡做什麼?」計劃再次被破壞,陳宜君的心情沮喪到極點。
「跟夫人一樣,來摘桃子。」趙洛動作利落地躍下樹,將桃子遞到她面前。
陳宜君睇了眼他手中那顆小小的桃子,誰會想吃這樣的桃子?但她仍是苦笑著收下,「謝謝。」
「你好像不是侯府裡的下人。」閒人快滾,別礙著她辦正事。
趙洛咧嘴一笑,身子依靠著樹,「我的確不是侯府裡的下人,我是客人,是侯爺三求四請,請來做客的客人。」
言下之意很明顯,除了蕭颯外,誰也別想趕他走。
陳宜君氣得一咬銀牙,「好,算你行,這個地方讓給你,我到別處去。」
老天爺是故意派人來和她作對的嗎?
既然暗的不行,那她就來明的,光明正大地從大門口走出去,看有誰敢攔住她。
她拉起裙擺,大咧咧地朝大門跑去,但一到門口,兩支長槍就擋在她面前,她再次被攔住去路。
「這是做什麼?我要出去,誰敢攔我的路?」她雙手叉腰嬌喝道。
今天是怎麼了?整座府裡的人都跑來和她作對。
負責守門的雷厲走過來,朝她拱手道:「夫人,雷厲奉侯爺之命守住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出。」其實府裡其他人都可以進出,只有她不許跨出府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