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問你,又該去問誰?」陳玉郎氣得火冒三丈,沒想到一向知書達理的女兒,成了親就變了個樣,不但不想見父母,就連妹妹的安危都不關心。
「你跟她從小感情深厚,她有什麼話、什麼鬼主意都會跟你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不說出她的下落,就不怕她會發生什麼意外嗎?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你知道你娘有多擔心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我跟你娘真是白養你了。」
古人說得對,生女心向外,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
陳宜君被他罵得一陣心慌,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
「爹,不會的,那天我只是跟她換了衣服,讓她去找凌大哥,她不會有危險的。她現在雖然沒有消息,但我想她是跟凌大哥在一起的,他們是真心相愛的,爹,你就成全他們,讓他們在一起吧!」
陳宜君心頭一亂,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待小娟驚惶地拉住她的衣袖時,已經來不及了。
陳玉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面前,沉聲質問:「什麼換衣服?什麼凌雲?什麼成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
「我……」陳宜君淚眼婆娑,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玉郎畢竟是養大她的爹,從她奇怪的話裡他察覺出了不對勁,再仔細看著面前的女兒,他不禁驚訝地瞪大眼。
「你……你是宜君!天啊,你們姐妹瞞著我做了什麼事?」
「爹。」陳宜君屈膝跪在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蕭颯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冒充的,求求爹,千萬不要告訴他。」
若爹一氣之下告訴蕭颯真相,那兩人之間的誤會就更解不開了,他會恨她一輩子的。
她不能讓他恨她,不能。
「你還有臉求我?」陳玉郎氣得一腳踢開她。
「爹……」陳宜君哭得好不傷心,「爹,我求你別告訴蕭颯,我求你……女兒是真心愛著他,我不能失去他……」
「住口!」陳玉郎正處於狂怒中,哪聽得下她的請求,「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我尚書府的臉全被你丟盡了,跟我回去,你給我回去!」他生氣地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拖。
「爹……爹……」她的哀求聲裡充滿了傷心和絕望。
「尚書大人,這裡是定國侯府,不是尚書府,請你放尊重些。」季玄風倏然出現在門口,一臉凜然地擋住去路。
「這是我的家務事,不用你管。我要帶回我的女兒,誰敢攔我?」陳玉郎伸手想推開他,誰知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任憑他使盡了全力,仍是紋絲不動。
「沒有侯爺的命令,誰也不能帶走夫人。」季玄風右手一旋,就將陳宜君搶了過去,動作之快,令人不及眨眼。
「你……」陳玉郎氣得全身顫抖,指著季玄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雷厲,送客!」
站在不遠處的雷厲,立刻走過來,準備請他出去。
陳玉郎臉色一片灰敗,雖然不甘心,但一個季玄風他就對付不了,再來一個孔武有力的雷厲,他哪是兩人的對手。
只好忍下怒火,等待機會再處置這兩個逆女,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姿君要緊。陳玉郎長袖一拂,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陳玉郎一走,陳宜君哭得像淚人兒似的坐倒在地。剛剛的怒吼聲很大,相信在門外的雷厲和季玄風都聽見了,這下該怎麼辦?
「夫人不必擔心,我們什麼都沒有聽見。」善解人意的季玄風伸手扶起她。
「你們……」陳宜君看看他,再看看雷厲,感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我雖然不知道夫人跟令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從侯爺的眼神中,我們看得出來,侯爺是真心疼愛夫人的,所以我們做人下屬的,也就不需要多加生事。」
說穿了,他們這麼做不是幫陳宜君的忙,而是為了蕭颯,不願讓亦主亦友的他受到傷害。
「你們真的肯為我守密?」
雷厲點點頭,「我們會幫你隱瞞。」
他點頭保證的模樣,終於讓陳宜君一顆懸宕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但姐姐下落不明,還是讓她很憂心,不知道柔弱的她,是不是真的跟凌雲在一起,會不會流落在外發生危險?
季玄風看出她的心事,「夫人請放心,我會派人尋找令姐的下落。」
陳宜君眼睛一亮,驚喜道:「真的?那就太謝謝你了。」
第八章
回到尚書府後,怒火未消的陳玉郎越想越不甘心,在下令所有護衛去追查陳姿君的下落後,便努力思索著要怎麼對付蕭颯。
他不過是想藉著聯姻來牽制蕭颯,但沒想到目的沒達到,還平白損失了兩個女兒,這個算盤怎麼打都不划算。
既然兩個女兒不孝,就別怪他這個做爹的不義。陳玉郎決定利用陳宜君,製造出對蕭颯不利的證據。
如果他能騙她偷到蕭颯的親筆信,就可以請人模仿蕭颯的筆跡,偽造一封通敵賣國的叛國信,屆時他再假裝大義滅親,將此事上告朝廷,這樣不但不會受到株連,反而還能加官進爵。
如此計謀真是太妙了!
陳玉郎臉上終於露出了奸邪的笑意。
蕭颯不讓他好過,他也不會他好活,犧牲一個不孝的女兒,除掉一個心腹大患,這個算盤勉強划得來。
再不然,告他個拐帶小姨子的罪名,也夠那小子受的了。
主意一打定,陳玉郎就急著到後院去找尚書夫人,做娘的去見女兒,蕭颯總不會不讓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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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颯終於回來了,陳宜君聽到這個消息,喜出望外地跑向大廳,想要見他。
雖然他只離開了幾天,但對她來說卻彷彿有幾年之久,她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
說她想念他低沉的聲音,說她想念他寬厚的肩膀,說她想念跟他相依相偎的感覺。
她想見到他,想親口告訴他,自己有多麼想他。